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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男人, 果然不管是哪个时代,都是一样的。董思思也懒得问“你错哪儿了”, 因为她知道,这笨木头肯定不知道。 “如果今天不是我跟你一起来,你跟那个巡警直接把人抬起来,一路颠着去医院,那伤者很可能会死。” 董思思缓缓地说:“陈默, 如果这个人因为你们挪动伤情严重,最后没抢救过来,先不说最后判定如何, 你觉得你有没有责任?你会自责吗?是不是又会觉得自己是煞星?” 人的心理是很复杂的。 陈默这十几年被歧视被虐待,不可能单凭她这短短的时间,就能发生根本改变, 受过的伤想要真正愈合, 需要一个长期的过程。 人命很重, 要是今天真的出了什么事,他这一辈子都会内疚。 但同时,董思思也知道,陈默没有医学知识,如果乐于助人也需要门槛, 需要十项全能, 那这个世界上也许就没几个人有资格帮人了。 “我没有生你的气。”董思思看到陈默一脸疑问, 她轻轻地哼了一声,撇过脸,嘟囔着说,“我说过会手把手教你的。” 结果,这才几天?不但什么也没教到,这笨男人还差点就要自闭一辈子了。 教人怎么这么难,回头等她穿回自己的世界,她是不是该考虑给人资部涨工资? 董思思说:“脾脏是很脆的,受到撞击可能会破裂。一旦破裂,平时再强壮的人也会倒下。像今天那个男人,看着好像只是摔了一下,但以那个出血情况,估计是要做切除手术了。” 陈默终于明白,自己媳妇为什么生气了:她在怪自责没教好他。 她怎么能这样想呢?她已经很好很好了! 他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像绵绵密密的泡泡,包围着他,柔软又细致,一点一点地修复着心头那些累累伤痕的裂缝。 董思思又问:“记住了吗?” 陈默眼眶有点发热,认真地点了点头,见她侧着脸,想到她看不见自己点头,而他又嘴笨,总是说不到位,心想还是得加上表情和眼神,三管齐下,让她最大感受他有努力的决心。 于是,他悄悄地挪了挪脚跟,转到董思思面前,认真地点了点头,真诚地看着她:“我记住了的。” 男人单膝蹲在她跟前,手肘撑在膝盖上,脊背弓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微微往前倾,像一只守着自己窝窝的大狼。 从前他爷爷一家几口就曾经在这艘船上过日子的,这就是渔民的家,而现在,对于他来说,有她在的地方,才是家,而他要好好地保护她。 董思思没想到他还特地转过来。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陈默五官深邃,一双眼睛长得尤其好,专注地看着董思思,明明不带半点情和欲,只为了让她看到自己的真诚,目光却还是莫名地显得深情。 董思思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心想这不会是自己单身太久,憋出毛病了吧?总不至于对着个呆瓜都把持不住。 为了展示自己真的记住了,陈默还将董思思刚才说的话,逐字逐句地背诵出来,那一板一眼的模样,像极了被老师点到名背课文的学生。 背完之后,他还自己又延伸了一下:“所以,我们平时也要注意,不要磕碰到脾脏,要是摔倒的时候,可以腾出手捂一下脾脏的位置,作为保护,这样就没那么容易出现危险。” 这是超预期表现了,董思思意外地看了陈默一眼,难得夸赞一句:“可以啊,没想到你还能想这些。” 陈默十分高兴,眼神明亮,如果身后有尾巴,这会儿早就欢快地摇起来了。 他又问:“那脾脏的位置在哪里呢?” 董思思之前在救人的时候,摸了伤者好几个地方,所以他不知道哪个才是。 董思思伸出手,轻轻按在他左腰子和胃底之间的位置:“在这儿,你自己按一下。” 随后她又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人体,主要是针对陈默平时打猎捕鱼时,最有可能面临的突发情况。 陈默听得十分认真,董思思发现他记性和悟性都不错,对他很是满意。 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一点钟了,这个时候回去也差不多了,于是说:“就先说这些吧,回头再继续,该回去了。” 陈默点了点头:“好。” 一想到领证,他心里既紧张又兴奋,恨不得马上把船划回去。 船里被收拾得十分整洁,前舱也摆了张矮藤椅,藤椅坐面是藤条编织的密网,坐上去比板凳软得多,再垫层棉垫,就更舒服了。 董思思坐了上去,陈默拿出暖手用的小铜炉,之前烧好的热水就在保温瓶里,他直接把保温瓶里的水倒进铜炉里,用布袋裹好,放到董思思手里。 外面风有点大,但董思思不想坐在中舱,才在前舱这儿刚一坐下,一阵风刮来,她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陈默怕她着凉,马上到中舱的竹柜里拿出一件大衣出来,披到她身上:“船头风大,还是多穿点儿。” 有了刚才戴镯子的意外,男人已经学会举一反三,知道衣服拿出来之后,还应该要给媳妇穿上了。 等董思思的手穿进袖子后,他又仔细地把衣扣扣上:“好了。” 董思思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又移开了目光,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这男人,傻是傻了点,但其实也没那么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