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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有的,”陈默连忙说,“这个是用里面的小刷子,刷在手指甲和脚趾甲上。” “所以啊,”董思思往后一靠,后背挨着椅背,抬起腿,把脚后跟搭在陈默膝盖上,丝绸睡裙随着她的动作往上堆,现出一大片雪色,“还不帮我涂。” 陈默被那片雪白晃花了眼,捏着那瓶小小的指甲油,僵在原地,脸色通红,一直蔓延到耳后和脖根,半晌后,强迫自己低下头。 然而,搭在他膝盖上的少女的脚,也是细皮白rou,脚背上皮肤嫩薄,他甚至能看到上面的血管。 他的手紧成一个拳头,紧了松,松了又紧,最后微微发抖地握上了那截精致的脚踝。 陈默也说不上为什么,感觉连大气都不敢出了,半天拧不开那瓶小小的指甲油。 忽然,少女另一只脚的足尖轻轻抵在他心口前,不轻不重地、缓慢地画着圈。 “跳得好快啊。” 少女的声音又轻又软,跟昨晚醉酒时说的话一模一样,陈默脑里只听到轰的一声,浑身血液直往头顶冲,满脑子只有一个事情—— 思思记得昨晚的事情! 他慌乱地抬起头:“思思,我、我……” 董思思把腿收了回来,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她支起手肘,托着下巴,看着陈默说:“陈默,你怎么这么容易脸红,一碰我就脸红,抱一下也受不了,涂个指甲油也涂不了,搞得我好像是你的过敏原一样。” 陈默磕磕巴巴地说:“没、不是……我只是……” 不是什么?只是什么? 连他自己也答不上来。 是的,他就是那样的,因为抱一下就会想到其他,想要更多,这样的心思,他又怎么能朝思思说出来呢? 然而,下一秒,腿上一重,董思思坐到了他身上,抬起他的下巴:“陈默,你要习惯我,昨晚的事情只准出现一次,以后不许再拿被子卷着我。” “你知道脱敏治疗吗?就是对过敏的人,慢慢增加接触过敏原,让过敏的人提高耐受性,久而久之就能减轻过敏的情况。” 董思思的指尖轻轻勾着他的下颌,黑亮的瞳仁里波光潋滟:“陈默,我给你做脱敏治疗,你说好不好呀?” 第18章 陈默浑身僵硬地坐在椅子上, 一动不敢动。 少女笑盈盈地跨坐在他身上,双手滑到他脑后。 她圈着他的脖子,斗篷随着她的动作向两边滑开, 堪堪勾着肩膀,露出里面的黑色睡裙, 修长的天鹅颈连着精致的锁骨,凹出两个漂亮的肩窝。 他的目光无处可放, 既被那双雾雾朦朦的双眼迷住,又清晰地看见丝绸下的起伏,浓墨叠着雪白,掩着他从未见过的神秘风景。 陈默脑海里有两个小人在吵架,一个叫嚣着喊他扑上去, 一个反骂对面这是野狼才做的事情,可还没等吵出结果来,更要命的来了。 少女挺了挺脊背, 俯身过来,慢慢地凑近他,靠在了他身上。 软, 香, 温热, 陈默只觉得刚刚冲上头的血液,一下子开始疯狂乱窜,让他整个人都热燥起来,浑身guntang,后背都出了一层汗。 董思思枕着他的肩膀, 像昨晚那样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他的纽扣, 只是现在声音里带还着哭腔, 以及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委屈:“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讨厌我了?” 从小生长在勾心斗角的大家族里,董大小姐早就练成了吊打影后的演技,熟练掌握各种哭法,眼泪说来就来,只要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看了都要心痛。 雪肤桃腮,人比花娇,泪珠子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滚,滴在她手上,烫在男人心上。 男人整个人都慌乱了,从来没有这么恨自己如此嘴笨:“思思,我、我……” 然而,他还没说完,董思思就抹着眼泪往后退,脚尖点地借力,要从他身上下来,揉着眼睛抽抽噎噎地说:“我就知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走——啊!” 董思思正演得起劲,脚后跟还没踩到地呢,就被一股大力扯了回去,重重砸在男人坚硬的胸膛上,膝盖也在椅子上磕了一下,疼得她差点假哭变真哭。 陈默的臂弯像两条铁钳子,将她紧紧锢在怀里,生怕她一个“走”字,出了这小小的屋子之后,从此不再回头,只留他一个人,又重新回到以前那孤苦的日子里。 他知道自己贪心了,以前什么苦没吃过,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不也一样过来了吗?不也从没奢望过什么吗? 可那时他还没遇见思思,不知道原来日子还能有其他过法。如果他一直在黑暗里,他不会渴求光明,可他已经见过光了,从心底里就恐惧回到从前的黑暗。 “不是的,思思!”陈默的力气很大,大得像是要把人揉进骨血里,声音都有些发抖,“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讨厌你,我、我……” 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一句喜欢在心底里打转,他却没有勇气说出来。 他配不上她,他知道,她也知道,这早在她救他后,他们再一次见面时,两人之间早就清楚明白的事。 她跟他结婚领证,只是为了有人能在她需要动手术时,可以作为家属签字。 她给他的已经足够多,可他却还贪心地想要更多。 这边陈默头脑里正狂风暴雨雷鸣电闪,另一边的董思思却差点被他勒得吐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