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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外貌很惹人, 像是小时候吃过的刚拆开的蓝白包装的奶油味的白兔糖, 奶甜软糯。 和外表截然相反的是她的眼神,极其凶悍不善,像是一只随时要冲过来扑咬他的小兽。 顾易乌黑的眉微扬,他不记得他有见过她。 不过这个女孩第一眼就给他一种特别矛盾的感觉,不像是普通女孩。 阮糕握紧拳头,死死盯着顾见。 天光消失,几近窒息,绝望侵袭,最后的最后,坟墓外就是这张脸。 即便顾易已经死了,可是面对和年轻时的顾易有着如此相像的一张脸的后人顾见,阮糕还是没办法平静以对,没办法克制自己的厌恶,这让她又回想起刚被关进坟墓的绝望。 顾见黑沉的眉眼微动,不动声色地回望她。 她想杀了他。 不,杀了他,太便宜他了,把他抓了,埋起来,埋起来,就活埋在之前他们活埋她的那个坟墓。 不受克制的恶念不停冒出来。 黑暗张牙舞爪,要将她吞噬。 季旁白注意到阮糕的眼神,也察觉到气氛的不寻常,不动声色地将阮糕拉到旁边。 太阳很亮很亮,季旁白的手很暖很暖。 阮糕猛然清醒了过来,紧握的拳头微微松开。 顾易已经死了,这个人他不是顾易。 那些日子已经过去了。 那些活埋她的人也早就已经死了。 她现在过着她过去一直梦寐以求的普通人的生活。 她不想破坏它。 她的拳头彻底松开。 班主任也很疑惑,她这一个劲地盯着别人的哥哥看是怎么回事。 提起早恋这档事,顾礼的反应比较微妙,只是垂着头一个劲地说没有,两人只是纯洁的同桌关系。 阮糕的态度截然不同。 “我喜欢他?”阮糕冷笑,“我最讨厌姓顾的。” 顾礼愣愣地看着阮糕,半晌说不出话来。 阮糕是真没想到兜兜转转,居然又撞见了顾家人。顾家如附骨之髓,阴魂不散地徘徊在她人生里。 她的同桌顾礼居然也是顾家人。 “老师,我要换座位。”虽然不打算和顾家人起冲突,但她也不想和顾家人挨太近。 班主任处理过很多早恋的案例,倒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形。 还没说什么,阮糕直接转身就走。 季旁白连忙起身去追她。 “怎么回事?” 阮糕停在走廊上,半晌还是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季旁白于是也没有问,只是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也揉碎了她眼里刚结的冰。 “快回去上课吧。” 回到课室,阮糕开始搬座位。 顾礼也回来了:“为什么?” 阮糕没理会他。 他拉住阮糕的桌角:“别搬走,好不好?” 阮糕没什么耐性地拽开桌子,径直把课桌搬到了课室最后一排的墙角处。 班上同学也很好奇两同桌的阵仗咋搞这么大,忽然就分道扬镳了。 不由议论纷纷。 他翻开书,想靠学习转移注意力,等回过神来,却发现手里拿着的笔在书页上画着无意义的符号。 他终于忍不住回过头看她。 她坐在墙角处无聊地翻着书看。 顾礼孤零零地坐在原地,旁边已经空了,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他性格比较孤僻,平时也没什么人和他往来,也就和阮糕会多说几句话。 他不明白,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她就忽然这么讨厌他。 下了课,顾礼去她座位:“为什么讨厌我,为什么讨厌姓顾的?” 阮糕毫无耐性:“讨厌就讨厌,需要为什么吗?” 顾礼的小狗眼垂下,看起来很受伤的样子。 可还是不走,停在她桌前。 “你可以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吗?” 阮糕正莫名其妙,他丢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之后,却径直转身走了。 她的反常也引起了顾见的注意。 鬼脉的失守,那个阮家女的失踪。 还有她那句,生平最讨厌姓顾的。 让顾见不由怀疑起她的身份。 他派人调查了她的资料,却没查出什么。 资料显示一切正常,季糕,17岁,只是个从偏远山区刚转到一中的普通学生。 证件照上的女孩露出整齐的八颗牙齿。 他们并没有这个阮氏女的照片,也无法进行对比。 顾见忽然转头往窗外看去,旁边的医院似乎有古怪。 顾见当即对司机说:“掉头。” 病房。 即便已经来了一会,顾见还是不喜这里刺鼻的消毒水味还有这里处处充斥着的死亡的味道,他抽出一方帕子掩住鼻子。 在他一击之下毫无还手之力的林阿云勉强在这空档间得以喘息。 陈连缩在病床上,瑟瑟发抖,惊恐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林阿云。 鬼物一般在夜间出行,像林阿云这样不惧阳光的,显然已不是一般鬼物。 人若身死,心怀恶念的执念者,才会滞留人间,为祸人间,不得轮回。 林阿云凄厉哭喊,好不可怜:“明明错的是他!错的是他!” 顾见无心听她争辩谁是谁非。 就算他是坏人,那也该交由法官来判,不归他顾见来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