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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拍脑袋结婚 第32节

    周围是早起遛弯晨练的大爷大妈,看他们的眼神像看偷偷谈恋爱的高中生。那会儿钟易连领带都不会打,身上的装扮永远是格子衬衫牛仔裤,面嫩得像个邻家大哥。

    “如果投资人问你,公司的价值何在,你怎么回答?”

    说起公司钟易饱含深情,把商业计划书里的优势和成长空间一一列举。

    勉强过关,缺一点王婆卖瓜的热忱。慕黎黎让他调整成更外放的身体语言,接着问:“下一个问题,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启动融资?”

    缺钱,支撑公司活下去是第一要义。钟易面露踌躇,“这么说太直接了吧?”

    “当然。你要从宏观的、发展的动态角度来解答这个问题。比如公司正处于火热提速的市场环境中,为了实现和驱动高增长,需要不断加大投资来应对挑战。多少要投资在新技术和新平台,多少要投资到打造团队,多少要投资在新的垂直领域… … ”

    钟易受教地点头,在她的启发下重新更确切地复述了一遍,慕黎黎在纸上画了个勾。

    “最后一个,如果他们反过来,问你希望选择什么样的资方,你会提什么要求?”

    钟易老实说:“有资金实力,对公司不干涉过多,又能在市场拓展上帮到我… …就这些。”

    “ no ,换个说法。”慕黎黎说,“新股东需要对公司的愿景有包容度,有更开阔的视角和价值聚焦的重心,最好和业务具备一定的战略协同,用生态的力量来赋能经营… … ”

    … …

    一番一对一的培训做完,慕黎黎开车送他。

    路上钟易像背书似的把答案翻来覆去的念叨了好几遍,把慕黎黎都念得有点紧张了。到了地方,一进老总办公室钟易就犯了个低级错误。

    按照礼节,慕黎黎先介绍他再介绍lp的老总。老总姓张,人长得肥头大耳,见人板个脸皱个眉面目不善。

    钟易手心出汗,冲着张总的第一句话就变成了:“您好黎总!张姐和我说过您,久仰久仰… … ”

    话一出口三人同时一愣,真成“张”冠“李”戴,闹大笑话了。

    钟易脸紫得和茄子一样,整场不敢回头看慕黎黎的眼睛。幸运的是他的羞涩淳朴相对有特色,不知哪里还真的打动了张总,给他pre轮融资开了绿灯。

    忆起旧事,似乎就在昨日,相依相伴的情景历历在目。出了电梯,慕黎黎笑着问他:“今天不紧张吧?你也该熟能生巧了,应付这种场面很有经验了。”

    “有你在,我有底很多。再说,这家公司你肯定帮我把过关,我相信幸运女神依然会青睐于我。”

    他说的幸运女神,会是… …她吗?慕黎黎心下一荡,嘴里还是说:“你现在有选择的资本啦,一会儿多提问,还是挑一个最优越的选择才好。”

    初创公司无路可退,几年后的今天毕竟不比当日。钟易却直接给她交了底:“恐怕难。下一轮再融不进来,公司那边又快揭不开锅了。这几个月还撑得住,明年初的一大笔年终奖恐怕不好兑现… …我的工资也已经几个月没从公司拿了… … ”

    所以留给他的时间不多,这是不能不急的现实。

    慕黎黎心里叹了口气,心急在谈判之初不是件好事,强势也变成了弱势。

    都是疫情闹的,最后… …估计又便宜席烽了。

    烽火这边出面主谈的人是李火亮,技术这块的工作席烽大多数会放权给他。

    钟易走了大伙也就散了,李火亮几乎问到了每一个细节,但没有当场表态。他的评判如何慕黎黎无从得知。

    眼看快到中秋节,节后还有黄金周,城西的星级酒店挂出广告来打响了价格战,席烽没确定烽火要不要跟,和市场部门出去下酒店调研了。

    晚上回家又开了一个远程的电话会,布置完策略,刚回了两天手机上的消息,书房门开了。

    慕黎黎端着一杯牛奶进来,和她身上睡裙的颜色一样纯白无暇。

    今天真是…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席烽玩味地敲了敲桌面。小白兔主动请大灰狼入瓮,能有这样的好事?

    “明天晚上我要出去,和你说一声。”

    自打上次被他找到老房子之后,席烽说她不在家的时候必须让他或者家里阿姨知道。慕黎黎对他所谓的规定爱答不理,这还是第一次报备。

    “干吗去?”席烽不太感兴趣。

    “请人吃饭,订了间餐厅。”她说得轻描淡写。

    “去吧。”席烽看了看表,时候已然不早。本不想多问,刚站起身又觉得不对,“什么饭局,和谁?”

    正问中她的下怀,“就是今天李总见的科技公司创始人钟总,搭进去的人情总要还啊。今天他要加班,我们约了明天晚上。”

    “所以,”席烽看了看她,有人的狡诈都被这张兔子脸掩盖了,“你是想打听— —他们聊完李火亮评价如何,有没有结论?”

    他也变精了,被她“训练”的。慕黎黎俯身放下牛奶,拢了拢微微敞开的领口:“你和他聊过了吗?老唐催得紧,我这也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啊。”

    “老实说,不是完全对胃口。”席烽说,李火亮下午和他足足讨论了一个小时,“技术上适配,他甚至觉得高山流水终于遇到了知音。但是,我不太看好。”

    慕黎黎的心情被他说得一起一伏:“为什么?”

    “有点拉郎配的感觉。他们公司研发了几年,目前最缺的是行业应用案例,确实可以先紧贴着一个行业,深耕下去把系统走通。而我们缺的是技术中坚力量,要的是专注在酒店领域的技术团队。”

    “那不是正好互补,你犹豫什么?”

    “看事情要有前瞻性,眼下似乎一拍即合,再过三年、五年呢?”席烽点了根烟,“他们的出路不应该局限在烽火一家酒店,甚至不应该局限在一个酒店行业里,这对他们未必是正确的选择。”

    慕黎黎想起钟易的困局,还是多争取了几句:“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再说嘛。烽火也可以借机做业务多元化啊,或者撤资减资,把他们释放出去… … ”

    “不是一锤子买卖的事,长期的战略不坚定,会害人害己。”

    “谁能料得准那么远的事,先把现在的阵痛度过去再说。转型要趁早,数字化的机遇稍纵即逝,等全面复苏、各家酒店的实力都开始强壮起来,再着手就晚了… … ”

    老生常谈的话题,席烽当然门儿清。他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干嘛这么积极?怎么,对方答应了你从中抽成?”

    呸,慕黎黎一拧腰:“不识好人心,不是为了帮你嘛。”

    席烽的手背轻碰了碰桌上的牛奶杯,凉的。

    “真帮我的话,先给我做点夜宵去,饿了。”补充能量,一会儿更晚还有重要的体力活。

    慕黎黎想也许他晚上吃工作餐没饱吧,偶尔席烽对她也不赖,便问:“煮面可以吗?”

    “行。”

    “清汤面?”

    素是素了点,勉强也能入口垫垫。席烽不确定地问:“你会?”

    “就白水烧开了煮呗。”慕黎黎不自然地吐了吐舌头,娇娇俏俏地说,“不大会。”

    … …席烽好一阵无言。他对生活质量的要求不低,但对慕黎黎的家务水平委实不敢抱太高的希望。

    有时他总有意识无意识的想管她,让她多动手干点事什么,但慕黎黎完全不上套。大概率的情况是,她也不会。

    “你这个贤惠啊… … ”与众不同,纯粹的闲在家里什么都不会。

    慕黎黎的芙蓉脸一拉,挑着眼尾等他往下说后一句。

    席烽把烟头熄灭,拉过人按坐在腿上:“也很宜室宜家。”

    “真的?”

    “嗯。”他贴在她耳边,意味深长地说,“卧室的室。”

    慕黎黎挣不过他,捶他的力道毫无攻击力,被席烽箍着腰武力镇压。手从领口直直地探下去,捧起来,“不吃面,吃别的也行… … ”

    第三十五章 心灵自由

    慕黎黎很少有失语的时候,不管面对什么大人物,她一般都能情绪自如地娓娓道来。

    但男女袒裎以对、完全靠原始欲望来驱动的这一刻,是例外。

    神智在漫长的动作里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呼吸都被他卷走了似的。过程中她是“打”死也不吭一声的,不像他,咬着她的唇耳语不停,一会问她这,一会问她那。

    有的问题她只摇头,撑起胳膊推他。至于其他没羞没躁的问题,她恨不得合上耳朵装做失聪的聋子。

    一个多小时才鸣金收兵,席烽拾起书房地板上的男式白衬衫,裹起人来往卧室里抱。

    “真疼了?”他扯开下摆要往里看,慕黎黎倒在床榻一边,瞬间蜷成了一只虾米。

    “给你揉揉?”隔着衬衫他的大掌包住她安抚,手劲在他看来已经放得很轻,慕黎黎却仍是轻“嘶”了一声。

    过一会儿,枕头里传出哼哼唧唧的声音:“也不是疼… … ”

    席烽回想她的反应,自己反省了一下:“那是,前面时间不太够?”

    慕黎黎默认,他一笑:“我是真没想到你的小体格这么弱,傻不傻,刚才问你的时候不说… … ”

    这种事要她说什么说,明明是他自己没耐心!慕黎黎拉过被单盖住自己,同时把他的胳膊踢出去。

    满足后的席烽心情极佳,去床头柜里摸烟盒,叼起一支烟又怕熏着她,俯身把她往床里抱了抱。

    “羞什么,这件事上不用那么乖。别压抑也别不好意思,不喜欢的地方告诉我,想怎么做也和我说,下次才能越来越合拍… … ”

    这话也就他说起来这样脸不红心不跳,大言不惭的教诲她,听起来不正经里好像又有点正经的意味。

    慕黎黎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转了转,别扭极了,小声说:“别说了行不行,我做不到。”

    其实他们已经渐入佳境,最极致欢愉的感觉她已经不怕了,但抵不住他凶狠放肆的花样多啊。

    “在我这儿你可以大胆地做,放下思想包袱,正视自己的内心,这事得多体会多磨合。”他引导她,捏住她下巴亲了亲,“今天呢,感觉比前几回舒服了吗?”

    慕黎黎拉起被单挡住脸,看向别处装哑巴。她的脸庞微泛着红晕,身体上激情的余韵还没消下去。

    刚落了汗,憋在被子里黏黏的沾身,她蹬了蹬腿,白衬衫一角露出来。席烽帮她抖开被单,入目所见是她玉白圆润的大腿,再往下小巧的膝盖上一片通红。

    刚才在计算机椅上跪时间太长了,本来地方就逼仄… …他眼神炙热,手又下意识地贴了上去,轻按慢揉,然后从外侧流连到内侧。

    那股像一群蚂蚁爬上来的痒意又来了。她承认今晚的感觉十分新鲜,新鲜到让她觉得感官上似乎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但… …慕黎黎圈起腿躲他:“适可而止吧,有完没完,铁打的人也得缓一缓啊… … ”

    前两天视频,苗苗说她看起来皮肤水当当地润泽,问她是不是偷偷去做医美了。

    对着闺蜜她没瞒,“可能是和荷尔蒙波动有关系?不说那啥是最好的化妆品吗?”

    “你— —从了?”苗苗嗷一声叫,随即变脸比翻书还快,挤眉弄眼地问她,“怎么样,分享一下用后心得啊?”

    “很… …老练。”慕黎黎想了半天,挤出一个形容词。

    苗苗老地道分析:“这方面吧,有的男人无师自通,但你老公这个年纪,不排除更可能是… …身经百战。”

    慕黎黎趁席烽抽事后烟的工夫,将原话转述给他听,“你是吗?”

    “你这个闺蜜,唯恐天下不乱。”席烽朝向窗口吞云吐雾,女人之间还会讨论这个,不过远远地笑话她,“怎么,终于开始对我的过去感兴趣了?想知道的话直接问我,和别人瞎讨论什么。”

    “问你你会告诉?”

    “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过去的事就是过去式。”

    慕黎黎还真没有这个心,也没真的纠结过他所谓战果几何,一边系衬衫纽扣,一边懒洋洋地说,“放心,我很善解人意的,不该问的我不问 。结婚不是为了绑住你,也不是要你舍弃过去,你的心还是自由的。”

    下床光着腿去浴室洗澡,想想做太太也不能这么大度,回头扒着门廊,“但前提是,你的身体必须专一。婚前牵牵扯扯的关系… …哼,别让我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