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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是骆嫔,皇上最宠爱的妃子,连皇后见了你都要行三分礼,未来要给皇家开枝散叶,身子金贵,来上斋是上斋的荣幸。” 谢卿语气无波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就是这种最平淡的复述,才带着最刺骨的讽刺和压迫。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就是,不怕而已。 这下不用别人摁着,骆嫔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 她不明白,盛宠如她,只是来上斋找她的猫,骂了个讲学的师傅,怎么就会落到如此地步呢? 又是“死”,李绥之身子一软,后退了几步,好在被宫婢扶住,才没跌倒。 她这里的响动,招来谢卿的目光。 “慢着。”他倏而张口,叫住了压着骆嫔的两个小太监。 骆嫔以为他改了主意,正欲说话,却见谢太傅问小皇后:“娘娘,这骆嫔说您给她行过礼。” 李绥之手搭在奴婢小臂上,撑着她全身的重量,看了一眼骆嫔。 她抱恙在身的时候,这个骆嫔来坤宁宫看望过,初入宫廷,恃宠而骄,又知道她流落民间,性子软些,确实说过几句打压她的话。 只是如果她不主动提起来,李绥之一下子还没把那个人跟骆嫔这个称呼对上号,毕竟当今圣上的妃子实在太多了。 但既然她说起来了,李绥之也没否认,点了点头。 谢卿单手托腮,修长的手指磕了磕太阳xue,毫无情绪地说道:“那这就是以下犯上了,大罪啊,还是凌迟吧。” 李绥之急道:“别!” 听到“凌迟”,骆嫔眼前一黑,昏过去了。 谢卿慢悠悠地别过眼:“嗯?” 冷淡的尾调,好像她再多说一句话,就要连她一起剐了。 “我……”李绥之捏紧了宫婢的胳膊,逼自己冷静下来。 骆嫔得罪了谢卿,又说了那样的话,她肯定活不下去,李绥之只是想,她是不是不用死得那样惨烈。 “她……”李绥之斟酌用词,思考怎样说话才能不激怒他的同时,又达成她的目的,“嗯……活人被削成rou泥,我那个怕太傅……会做噩梦,所以……太傅可不可以……” “好。”谢卿忽然笑了,竹林风动,阵阵竹香拂过他的鬓角,令他有几分谪仙风骨,“多谢娘娘,不过微臣不会做噩梦。” 凌迟个人就要做噩梦,那这噩梦可做不完了。 他笑,只是觉得这大雍的皇后,蠢得可爱,使他开心。 骆嫔被拖出上斋,不知何时醒了,李绥之只听见她嗓子都喊撕了:“皇后娘娘饶命!是内贵人让我去坤宁宫的!” 人到穷尽时,哪还顾得上什么姐妹情深呢,哪句话能保命就说哪句吧。 李绥之跽坐在案牍之后,拿起笔,一边抄大字一边想,这人算是死得不明不白了。 她到死,也不知道,她是因为顶撞谢卿,而不是冒BBZL 犯了她。 道歉都找错了人。 况且,估计她还不知道,连她这个皇后,在谢卿面前,也是自身难保,能劝到留个全尸已是极限了。 这一日学写字,她共被戒尺打了十九下手板。 有一次她根本没写错,是谢卿看错了,但她顶了句嘴,又挨了一下,那下最狠,手都打肿了,又疼又麻又涨,手掌成了枣红大发糕。 李绥之一边哭,还要一边把手举高,不让袖子挨到手。 终于学完今天的字,她一边哭一边往外走,噗通一声,掉进了竹林下斜影芙蕖池。 她呼救高举的那双手,像一朵迎风飘拂的红芙蕖,刚碰到宫女递过去的竹竿,又疼到赶紧收手。 谢卿看着咕噜咕噜冒泡的芙蕖池,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撩袍,一步一步,走进她的圈套里。 作者有话说: ……忽然发现这是一场前世今生追妻那啥场。 - 第51章 袖龙长裙 耗时半年, 第一棺的棺盖绘画终于全部破译完毕,并记录成册。 有关于李太后和jian臣的这段艳史,考古现场前所未有的和谐, 因为不管是野史还是正史,有关于他俩的记录,都恨不得把这一段翻来覆去地写, 一点质疑的余地都没留给后人。 更有早先流传出来的话本子,那写的就更下/流了, 文人笔墨,旖/旎欲/色, 说他们青天白日,房门紧闭, 铸男女之两体,范阴阳之二仪,评价为不知廉耻,不畏天地,后世更有文人以小太后之名, 写了些yin册,于民间私/售。 反正名声已经那般, 假的也成真的,无从可考。 幸而有关于这一部分, 暂时不在考古队的研究范畴里。 他们此刻,把注意力都集中到研究所里传来消息。 开棺时随葬的那一部分衣物, 已经复原完毕,并得到准确数据。 袖龙长裙衣长4.11尺, 约为137厘米, 黄缎裤长2.94尺, 约为98厘米,综合推断,墓主人的身高约在一米六二左右。 “哟,这么高啊?”澹台长明拿手比划了一下女生里个子最高的程以岁,“那不得跟你一般高了?” “我一米六八。”程以岁指了指隋知,“她一米六三,跟她差不多。” 杨丙教授从上而下扫过隋知的身高,心下有了墓主人身高具象:“那也很高了,古人的身高跟现在不一样的,一米六二六三,对于那时候的人来说,已经非常高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