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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知平时不会主动关心集团动向,但是在工作期间,她常常跟隋韶娴打电话,也算对集团的情况有些了解。 隋文瑛过世后,她的财产根据她的遗愿直接越过隋韶娴,到了隋知名下,但隋知不懂商场上的事,不敢贸然插手,所以钱相当于还是集团的,只是对她来说多了份保障而已。 隋韶娴也从李南松那里听到,从隋文瑛过世后,谢徊帮了集团很多,中漾为了他们也牺牲了很多利益,才没让股东过世这件事导致集团动荡。 回首看,隋文瑛已经离开他们将近一年,不管她生前多么钢铁手腕,被称赞是女中豪杰,又做了多少为社会助益的事,时过境迁,往事如风,终是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就连隋韶娴,也已经从至亲之人离世的悲伤中走出来,再提及隋文瑛,也不会像一年前那样哭到昏厥,只是很偶尔想起来,会流眼泪。 隋知想,再过五年,或者十年,大概她会连这些难过的情绪都记不起来。 人生在世,本就如此。死生亦大矣,他人不得与之变。就算当时难过的天都要塌了,生活也会在某个节点之后,回归平常。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能存在脑海中三年五载,已是莫大的缘分。 隋知落座在去年的同一位置,看向曾经在灵堂里肃然默哀的人们,如今红光满面,觥筹交错,就不禁感慨:“好怕死啊。” 谢徊端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一口,眼眸微BBZL 沉:“你会怕死?” “我怎么就不能怕死?”隋知被他这反问的语气问的莫名其妙,原本有些悲伤的情绪都被压过去了,“只要人死了,再过几年,就再也没人记得我了。” 她写过字的本子,哪怕小心收藏,生前不想人知道的秘密,死后被人发现,也会被当废品扔掉。 她喜欢的衣服,会成为遗物,扔掉或者烧掉。 她吃过饭的碗,或许会被家人延用,但如果有朝一日摔碎了,这世上就再也没有她用过的碗。 总有一天,她会从这个世界上完完全全消失,就像她已经想不起裴成怀的容貌一般,也没人会记得她的容貌,失去存在过的痕迹。 一想到这个,她就会非常怕死。 谢徊的手捏着杯口,不曾放开,隋知勾了勾他的手指:“你说,火化会痛吗?” 谢徊:“不会,那是身后事。” “可是……”隋知越想越远,一脸担忧,好像都已经躺在火化炉了似的,“有没有一种可能,人在死后,大脑只是控制不了发声神经,也控制不了运动神经,但其实,所有的感觉都还是在脑子里的?” 所以,其实每个人,在死的时候,都清醒的知道,自己死了。 如果真是那样,被推进火化炉的时候,人该有多恐惧啊。 被火化,是隋知能够想象的最可怕的死法,她光是想一下,都浑身发冷,在人家喜气洋洋的年会上,她小声交代起了后事:“我特别怕火,所以死以后,不想被火化,你到时候直接把我的尸体扔大海里吧,冰冰凉凉的,感觉比较好。” 谢徊目光沉冷,冷的好像她说的深海水:“你怎么知道,这辈子你先走?” ……对哦。 隋知被问得绝望瘫在座椅上,咬着指甲想,谢徊还比她岁数大呢,说没准,谢徊会走在前面。 “别想了。”他拨了下她的脑袋,把筷子放她面前,“先吃饭,吃饱再想死的事。” 隋知满面愁容地坐起来,拿起筷子,面对满桌菜肴,却因为想到了那些悲伤的事,而没有食欲。 谢徊无奈她情绪转变之快,略略倾身,在她耳边低声承诺:“行,让你先走。” 还能怎样?大不了就是你仍像今天这般潇洒自如,红尘前世,再缠我一世。 反正,我都护得住你。 “谢先生,方便敬杯酒吗?” 熟悉的声音传来,隋知比谢徊先抬头。 想来敬酒的人太多,都被保镖悉数拦下,唯有赵谨,身份特殊些,才近得了谢徊身边。 隋知抬头的时候,赵谨也正定定地看着她。 她抿了抿唇,冲他淡淡地笑了下就算打了招呼,回过身,不打算再看这个尴尬的人。 “姨——姨——” 隋知刚拿起筷子,听见身后一个从未听过的奶里奶气声音。她好奇回头,看见旁边陌生女子手里抱着一个牙都没长齐的奶娃娃,奶娃娃冲着隋知张开两只莲藕似的小胖胳膊。 抱着孩子的陌生女子顿时笑开,BBZL 但动作仍拘谨着,不太敢看她:“小括这是喜欢您呢。” 隋知抬头,面对说话的陌生女子,露出了一丝疑惑的表情。 “这位是我太太。”赵谨含糊介绍,“你叫她琪琪就好了。” ……原来是换了一个。 隋知没细想他们中发生的事情,只低下头,看着冲她伸手的奶娃娃。 小孩子太可爱了,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还能闻到身上的淡淡奶香,使她情不自禁地张开手,把身子已经向她倾斜过来的小宝宝接过来。 只是……小括?还能这孩子真就叫赵括了? 赵谨见隋知把孩子接过去,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见眼前倩影被宽阔的肩膀挡住。 谢徊侧眸,意有所指道:“敬酒不必,有事公司说。” “姨——”小赵括在隋知怀里,小胳膊小腿一起兴奋地扑腾,比平时在家三四个阿姨哄着玩都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