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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爱得见天光,不加束缚的痴缠,一次又一次抵达深处。 最后,他从背后抱着她,挺阔的胸膛,不加阻隔地贴着她的蝴蝶骨。 窗外疏雨斜帘,细听雨打龙脑香叶。 他们有太多话需要说,但就是因为太多,不知道哪句才是最该说的,所以沉默了半夜,好像把话都讲给了星星。 直到星星坠落,太阳从地平线冒出,晨光熹微,谢徊才哑声问:“如果,当时你知道,你还会……” “会。”她累到乏,回答的干脆。 被火烧死太痛苦了,nongnong黑烟,guntang火屑全都钻进鼻子里,无法呼吸,无法抵抗。 眼睛睁不开,退无可退,逃无可逃,可她也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山河拱手,于旧国,于新朝,她都没有颜面存活,亦不想顶着祸国妖女的称号苟且偷生。 忆起往昔,她只是想到做了决定后,偷偷吻在他额角的那个夜间,忽然说:“但至少,她不会觉得难过和遗憾。” 因为那是她最想得到的东西。 你有没有尝试过去回忆梦境,在现实中寻找梦里反复出现过的那个人,看着他模糊的轮廓一点点清晰。 虚实难分的杏花微雨,你明知那不是一个人,仍要问他在梦里的结尾。 “所以,你是真的被骗过去了吗?” “……嗯。” 有的人,自私的要命,只有答应了她连篇的鬼话,她才肯笑一次。 若不骗过自己,该怎么答应那些无理的要求。 所以在骗他这事上,他甚至帮着推波助澜了一把。 昼BBZL 夜颠倒,她被他拥着,沉沉睡去。 从来没睡得这么安稳过,清醒的竟然也要早一些,她睁开眼时,男人的呼吸还是均匀沉稳的。 大概是太累了,他们是怎么睡的,醒来的时候基本保持原样。 隋知很轻地眨了下眼,眼珠在眼眶里小幅度转了下,确认旁边人还没醒,小心翼翼地抬起一条腿,绷起脚面,沿着床边放到床下,等到脚尖够到地面,她就顺着这道支撑力,一点点向床下移动。 她紧抿着唇线,抬起他搭在她腰上的手,轻轻放在床上,顺便取下他臂弯处压着的,她的睡衣。 不想把他吵醒,隋知连呼吸都不敢用力,连正反面都顾不上,轻手轻脚地将睡衣堆成褶皱,从头上套下去。 她眼睛刚露出来,谢徊似乎是感觉到了些许不同,修长的手指动了动。 就是这细微的变化,让隋知瞬间心跳速度成倍速拔高。 她得走了。 但她不能在他醒的时候走,她怕他不让。 隋知停下穿睡裙的动作,深呼吸憋进肺里,又慢慢吐出去。 好在,他的手只是动了两下,就这么停了。隋知趁这个机会,伸手三两下把睡衣扯下去。 两只胳膊从袖口伸出来,隋知低头看了眼拖鞋,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不穿了。 下一刻,她像提前有感应似的,头皮发麻。 机械地抬头,在昏黑房间里,撞见一双看不清瞳色的眼眸。 隋知呼吸一窒,心脏跟着停了半秒,欲盖弥彰地把脚塞进拖鞋里。 在这个瞬间,她竟然理解了放火这一从前无法理解的行为。 ——事情是我做的,我认。 ——但是结果,我无法面对,干脆一了百了。 谢徊直起单侧胳膊,撑着身子半坐起来,长长的碎发垂下来,扎进他的眼:“去哪?” 中央空调的风无声吹着,尘埃在他晦暗不明的眸前浅浅浮动。 隋知别开眼,不看他被子下面似有若无的裸/露/肌理。 说不上原因,她就是不喜欢看他衣冠不整的样子,从前不喜欢,现在也不喜欢。 她的脚趾蜷缩了几下,视线略过他,看着漫出袅袅白烟的剔红缠枝莲八宝纹香炉:“回家。” 谢徊:“这里不是你家?” 隋知被他问到语塞,缓缓挠了挠胳膊。 昨晚如胶似漆,难舍难分的人,不过睡了一觉,就陌生到好像不认识彼此了似的。 隋知抿了抿唇,轻轻咽了下口水,心虚地一声不吭。 她就知道,谢徊睡着的时候没走,等他醒过来,不会放她走的。 他费尽心思,让她发现绥陵,又把她娶回家,好不容易等来想要的结果,怎么可能轻易放她走。 换做是她,带着奇怪的记忆,耐心地等待一个人这么久,也不会在这时候轻易把人放走的,至少要把话问清楚。 不论是过去的,还是现在的。 蓦地,谢徊沉声道:“我送你。” “哎?”隋知一怔。 她不想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倒也没想到谢徊竟然BBZL 愿意让她走。 那种感觉,就好像小时候成绩没考好,把卷子摆在父母面前,做好了挨揍的一切准备,连病假都提前跟老师请好了,父母看了一眼卷子却什么都没说,而是像往常一样叫她去吃水果。 意外又难以置信。 隋知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草木皆兵地全身紧绷,试探性地回答:“那……好?” 预料中的暴怒和恨意都没有到来,谢徊不是在试探她,他说送她,就真的送她,甚至连顿饭都没留,只从厨房里拿了两个她爱吃的小rou包。 隋知上了车,就低着头,双手举着塑封袋,小口小口啃包子,彼此沉默着,车厢里只有她咀嚼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