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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测,最起码也是那种足足用了十余载的老旧棉花了。 搜子将结成硬块的老旧棉花,挨个搓揉开,检验里面是否有夹带的小纸条。 待搜子检验完,旧棉块都被揉得蓬松,堪比刚刚被“弹得”松软的新棉花。 众人唏嘘,都有秀才功名了,这位仁兄还这般节俭呢? 稷澂也看着这一幕,嘴角一抽一抽的。 这棉被不正是自己结庐守孝盖的那床旧被? 难怪小娘子告诉他,待九日后用完就可以丢掉…… 就说嘛,这么财迷的小东西,怎么还会有她能舍得丢到的东西? 感情是在这等着自己了。 这床旧棉被可不简单,不仅陪伴了他守孝三年,还给太子在地窖时盖过。 如今,托小娘子的福,又在贡院里被搜子给细细地弹了,绝对算得上是史无前例。 这棉被若是有灵,都快成精了吧? 搜检后,稷澂无视旁人异常的眼色,坦然的收拾好棉被,领卷、对号后,步入号舍。 贡院之围墙为界,占地上百余亩,大门外有吹鼓亭、旗杆、辕门和照墙,二门钟楼等。 中为至公堂,左曰监临别署,西曰受卷所,前南路之中为明远楼,东西为文场,场四隅为了高楼,甬道之南为坊,曰登龙门,又南为仪门。 至公堂后为穿堂,为协忠堂,东为监试房,又东为誉录所、监临行台,西为对读、掌卷、弥封三所。协忠堂后为大观台,为五经房。 乡试期间,监临、巡察等官员登楼监视。白日摇旗示警,夜晚举灯求援,以防止考生sao乱、作弊、以及安全等。 考棚计有近万间,按《千字文》排布。各有号房五十七连,东文场内有官生号房六十一间,西北隅有小号房四十连。 卷开长长的宣纸,就见上头书了半页的馆阁体。 首考的是四书五经,题目的旁边有很多小字,大部分是对考生卷面上的要求。 试以《论语》一文、《中庸》一文或《大学》一文、《孟子》一文,五言八韵诗一首,经义四首。 首场的三道四书题每道都要写两百字以上,四道道经义题则需要写三百字以上。 历年的乡试题目都是由主考官自行拟定,于考试前一日刻印完毕即可。 今年的试题出的中规中矩,同福娃给稷澂默写下来的内容,换汤不换药,无甚么新意。 稷澂静思磨墨,开始整理思路,避开了几个敏感性的问题,又在腹中把文章润色一下,才提笔濡墨…… 时诏、诰题士子例不作,文、论、表、判、策率多雷同剿袭,名为三场并试,实则首场为重,首场又四书艺为重。 头三道四书题最重,决定士子是中举,或是落地,但对于一流的士子而言,彼此的文章尚在伯仲之间。 故而后四道五经题与后面两道四书题,更考验读书人平日里的功底,是否牢固,也关乎其乡试中举的名次。 稷澂埋头于笔墨之间,答得很认真,也很顺手…… 直到三日一过,贡院的龙门才再次打开。 一连三日,吃喝拉撒睡皆在贡院内度过,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索性稷澂前世不仅享过滔天的富贵,还遭受过非人的困苦,这些对他来说不过尔尔…… 第79章 小娘子一定想极了自己 因为提督大人的事先叮嘱,夏藕和福娃没有去接他,但都早巴巴地在门口翘首企盼了。 一见他回来,夏藕先是将火盆点燃,让他跨过去。 待人进院,她又殷勤地递上一盏温热的参茶。 “咴儿!”鎏凤它们也摇着尾巴,迎了上去…… “夫君,考场可顺利?”夏藕一屁股挤开了鎏凤,眼巴巴地凑到最前。 也不知,她给准备的旧棉被,有没有惹怒提督大人? 稷澂眸底尽是和煦,似乎忘了那些异样的眼神,道“都很顺利,题答的也很顺手。” 一对璧人轻声交谈着,虽无甚亲密的举止,却无端便让人挪不开眼睛。 福娃望着二人,打心底里头升起一股歆羡。 他什么时候也能有个这般贴心的小娘子就好了…… 夏藕没有打听到自己想知道的,但明日他还要再进贡院,她也不能不懂事,继而又按捺下好奇,让提督大人到浴室,泡柚子叶的浴汤。 稷澂看到旁边摆着干净的新衣,一看就是提前准备好的,唇角不由得勾了勾。 泡过柚子叶的浴汤,从木施上取下衣裳换好,这才出了盥洗室, 待上了楼,稷澂就见小娘子正弯腰替他整理床铺,动作细致。 昏黄的烛光照在她小小一团的身上,裙裾一角翘起,顺着床沿委地。 岁月静好,莫不如是。 似是听到动静了,夏藕回望过去,小脸堆笑,道“现在可饿了,厨房里的面条我都擀好了,汤头也都备着,随时都能sp;夫君,是先补觉,还是先用膳?” 稷澂抬手,替小娘子理了理那一绺不听话凌乱的发梢,柔声道“这三日福娃可有给你添麻烦?” “福娃性子很好,没有那些达官贵人的纨绔气息。” 夏藕见提督大人似乎没有为棉被的事恼羞成怒,便理所当然的将提着的心,放回到肚子里。 她滋溜一下钻出他的圈禁范围,道“看夫君也不像有睡意的模样,小藕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