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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也说了夫君对我这般好,小藕又如何能负他?” 夏藕老神在在,寸步不让。 池泽再次开口,声音冰冷无波却有种深沉的痛意,道“小藕,真的不肯放过瑶儿?” “岳父能站在这里替池瑶说情,是因为今上看在小藕救了太子一命的份上,才被赦免诛三族的大罪。” 身穿月白色锦袍的稷澂,顶着午后的阳光逆光走来,昂首阔步间,一派矜贵之气。 便是这样长在山村的少年文武兼修,可见心智有多坚韧。 夏藕的小脑袋宛若向日葵见到了太阳,头随他转。 见到主心骨来了,她绷紧的神经,骤然一松,甜甜道“夫君……” 第160章 提督大人的心底生出一个大胆揣测 “我来了,莫怕……”稷澂快步迎了上去,将小娘子护在身后,举止间透着一股清隽凛贵之气,令人无法忽视。 方才,父女间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小娘子回绝的如此决绝,为了他几乎舍弃了生父,也舍弃了长姐,他日后会加倍对她好,将她失去的通通都给补回来…… 池泽闻声回头,见女婿去而复返,不由脸色铁青。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长女与幺女,姐妹间亲亲热热的,日后也能守望相助,这也有错?” 稷澂听岳父这般说,连眉梢都没动一下,就那么目光冰冷的盯着池泽。 “岳父大人,怕是忘了稷家人是如何对我父亲的,当年谁人不知稷家四郎人品卓绝,乃当世战神? 可却因为子虚乌有的罪名被除族,在山野乡村隐姓埋名,潦倒一生,小婿也是为人子的,如何能不为父亲正名?” “终究是我天真了……罢了,罢了……”池泽明白稷澂口中的正名,不仅只是“正名”一说,怕是要将稷家褫夺爵位才肯罢休。 或许依着稷澂的心狠手辣,也会将稷家全族覆灭。 只要,他一想到瑶儿也会因此受牵连,脸上血色也尽数褪去。 他晃晃悠悠的往府中走,却发现眼前黑的厉害,他只能死死抓住树干不让自己栽倒,指尖也因为过分用力,而发着白。 稷澂的心早在前世便已经硬了,苦rou计那些对他不管用。 他见池泽浑然不觉错在何处,便冷冷开口。 “岳父若是心中实在挂念池瑶,小婿便递上贴子,请稷家人将岳父接到清河侯府小住,如何?” “你要赶我走?”池泽只是觉的身体很冷,如坠冰窟,牙齿咯咯直响,呼吸也变得粗重。 甚至,感觉天地间一片灰暗,心脏仿佛在这一瞬碎裂成无数片。 他才与小藕父女团聚,如何能分开? “只是全了岳父的父女之情而已。”稷澂背对着小娘子开口。 身上刻意收敛的戾气骤然散发出来,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孤狼,盯着池泽目光中,也带着狰狞嗜血的味道。 恍惚间,他的心底,生出一个大胆揣测。 荒谬,却真实。 他语速极快,语气却极为坚定的质问,道“池瑶乃是池府大小姐,出门前呼后拥,吃穿用度更是无一不精。 岳父,您已经疼了池瑶十八年,可幺女您嘴上说着补偿,可又何尝真的疼爱过? 就因为同父异母,小藕不是嫡脉?” “我如何不疼小藕?”池泽急赤白咧的解释,几乎忽略了稷澂口中那最后一句的试探。 瞬间,稷澂心里几乎确认了五成。 他拧眉道“眼下,您见了长女为妾,心中不忍,便亲口向幺女步步紧逼,丝毫不顾小藕的想法,这便是您口中的疼爱? 而您心中极为有才的长女,她与人婚前苟且,珠胎暗结,甚至连累整族蒙羞,倘若这便是才的话,小婿情愿小藕永远无才,只盼她平安顺遂,便足矣。” 池泽听女婿般剖析,好似被一种无形的恐惧攫住,比他接到诛三族的圣旨那一刻,更为惶恐。 是啊,他只看到了长女过得不好,便觉得心疼,可他确实一直将长女捧在手心疼爱了整整十八年,一直锦衣玉食的照顾,甚至连生病都未曾有过。 而他的幺女却在夏家的蹉跎下,整整苦熬了十四年,忍饥挨饿、做牛坐马的伺候了稷家人十四年啊! 刹那之间,池泽好似经历了沧海桑田,原本失望墨眸布满血丝,那是对自己恼怒。 “小藕……” “小藕!” 夏藕静静的立在稷澂身后,姿态端庄,可眼中却泪花盈盈,似弱柳扶风般惹人怜爱。 她随着提督大人的话,不知不觉就眼眶发酸。 她明明不是原主,可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悲伤,是怎么回事? 那种痛好似深深的刻在心底,从不曾忘却…… 两道关心的声音同时响起,夏藕怔怔地抬头,对着池泽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拉着提督大人昂首阔步回到小楼。 一楼上座的金丝楠木雕花椅旁,稷澂跟夏藕一左一右的坐下。 稷澂语重心长,道“今日的话重了些,为夫不会再说第二次,不难过了,好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心里很酸,很难过……”夏藕吸了吸小鼻子,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稷澂拿着帕子在温水中过了一遍,又拧干,轻轻地给她抹了一把哭花的小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