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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所言不假。” “皇祖母你们别哄人,前些日子你们还夸我的字好,有皇祖母的风范,怎么没过几天就换人了,那我呢?”郑以筠两颊鼓起。 乐平长公主戳她两颊,柔软的颊rourou嘟嘟的:“你娘我从前不知被这话哄了多久,也被这么夸过。”笑着对温池雨说,“她们惯会哄人,可别信她们。” 温池雨绷不住,笑意漾入眼中。 一室轻松,几人聊得尽兴,时间倏忽过去。 温池雨知道此时提出立户一事,可能会坏了大家兴致,但若错过这次机会,不知何时能再进皇宫,再见太皇太后,斟酌说出心中藏着的话:“承蒙太皇太后抬爱,池雨有一不情之请,若得太皇太后允准,来世定当结草衔环,以报大恩。” “池雨jiejie,你遇上难事了吗?怎么说得这样严重?”郑以筠聪慧,听她话里的意思,分明是遇到大麻烦了。 太皇太后和长公主也震惊,怎么砚景都不帮心上人解决难事吗?实在是不够贴心。 “这说的什么话,你有什么难处就说,母后喜欢你,肯定会尽力帮你。”长公主代太皇太后回答。 太皇太后颔首。 温池雨咬唇,深吸口气,走到堂中,行了一个跪拜大礼。郑以筠上前扶她,她不肯起身,眼波轻颤:“世间女子艰难,律法更是言明,女子不得立户。今池雨孤苦,家中无男丁,难以立足,求太皇太后垂怜,恩准池雨以女子之身立户。” 没想到她求的竟是这事,乐平长公主叹一口气:“你应当清楚此事法理不容。” 她贵为长公主,多年只得一女,都避不了世俗的言语议论,更遑论平民百姓。 这世道于女子不公,使得女子只能依附亲族夫家、子孙后辈,越是如此,女子地位越是低微,越难有出头之日。 可是律法如此,她们身为女子,又能如何。便是有心抗争,又岂在朝夕之间。 “这事难办,可是铺子出了问题?”长公主一语中的。 温池雨不敢有所隐瞒:“铺子名下无主,但凡有觊觎之人,我无立身之本。” 长公主舒了口气,这可比女子立户容易多了:“我当为了什么,这个好办,让母后赐你一份懿旨,即便你的铺子无主,也没人敢动半分。” 虽然还是不能立户,但不得不说长公主这主意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温池雨感激地看着长公主:“多谢长公主。” 却看太皇太后和善的面容皱起,似乎不赞成长公主所说。 温池雨忐忑,秀眉拢起,泛起愁绪,果然是她奢求了吗? 太皇太后见她可能被吓着了,开口:“实在是叫人佩服,女子立户,世间少有,池雨你却敢想敢做,敢于争先,实在是有魄力。” “待懿旨写好,你且先带回去,不过我帮你这忙,你也得帮我一忙。” 温池雨错愕,太皇太后竟也需要她帮忙。 连乐平长公主都摸不准了,母后葫芦里买的什么药,难道要说皇弟和池雨的事情?现在不合适啊,惹恼了皇弟可就得不偿失了。 忙朝着太皇太后挤眼睛,示意她不要乱说。 太皇太后却没理她,看着温池雨语重心长地说:“女子立户,道阻且长,最重要是女子自我觉醒,不依附与人,我要你助力民间女子读书识字,必要时帮她们渡过难关。先帝在时,允了一个女子立户,是天时地利人和,我要你下次再提女子立户一事,是大势所趋,万民所向。” 温池雨泪盈于框:“太皇太后英明。” “我知此事难为,我们不争朝夕,徐徐图之,只求长远。” 太皇太后也是女子,岂能不知女子之苦。 花厅中,氛围陡然凝重起来。 郑以筠左看看右瞧瞧,见大家眼尾都泛红,猛地站起来:“等筠儿长大了,肯定叫这些男子都跪在我脚下!哎哟……” 结果起来得太猛,绊到桌腿,身子一歪,又摔进椅子里。 惹得大家笑开了花。 误打误撞,缓和了凝重的气氛。 一道用过午膳后,太皇太后年长略有些吃力,需要小睡片刻,陪不了温池雨,便叫郑以筠带着她去御花园中逛逛。 冬末春初,御花园里多是些耐寒花草,梅兰看了一季,郑以筠都疲了,实在不觉得赏心悦目。 好在御花园不止有花草,还有亭台楼阁、奇松怪石,院内甬道上铺着五彩的鹅卵石,拼凑出上百种风格迥异的图案,郑以筠最爱研究图案中的典故,拉着温池雨逛了一下午也不觉得累。 倒是温池雨走得腿脚酸软,求她歇一歇。 太后孙灵月来御花园散心,远远看见湖心亭中的郑以筠,在和身旁一个俏丽女子玩闹,便是隔得这般远,也能瞥见她倾城容颜。 “那是何人?”孙灵月皱眉。 她得了线报,说景王在御花园露面,她才描了妆面急匆匆从寿康宫出来。 走了半天,没见到景王踪影,倒看见个年轻娇艳的绝色美人,孙灵月不满。 翠绿打探回来,凑到孙灵月边上一阵耳语:“是长公主带进宫的,今日一直在慈宁宫,应该没撞见景王。” “哼,庸脂俗粉也敢来御花园招蜂引蝶。”孙灵月手中帕子一摔,“回宫!” 太皇太后和长公主多着急景王的婚事,她不是不知道,不用说,这女子肯定是安排进宫来“偶遇”景王的,还好景王一向清心寡欲,不为所动,怕是知道来了个女子,没在御花园呆多久就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