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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一切反应都如此可爱,周砚景受用得很,笑意越来越浓,又俯身到温池雨耳边,轻轻说:“那我等你来娶我。” 说罢,落下一吻在她的耳垂,印在那颗小红痣上。 一触即离。 “明日记得来写字。”在她耳边留下这句话,便走了。 温池雨迟滞地点点头,坐在柜台后面,傻愣愣地看地望着周砚景离开的方向,半晌都没有动静。 第33章 意识缓慢回笼,刚刚的场景在温池雨脑中来回反复。 掌心微颤,修得圆润的指尖无意识地扣弄柜台边缘粗擦的木条,酥酥麻麻的痒意透过指尖流入血脉,传入心口,漾出一池涟漪。 冬日午后的暖阳洒进来,熏得人浑身发软、发烫。 热意迟迟不散,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眉梢眼尾羞得泛红,迟缓地将冰凉的指尖覆住guntang的面颊,激得浑身一颤,意识逐渐清明,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 她说了什么?娶先生! 杏目圆瞪,温池雨不敢信她竟然说出如此大胆之言。 如此石破天惊之言,先生该如何想她。 珍珠和白玉眼见着温池雨的脸色变了又变,忽而羞涩忽而甜蜜,现在又是满脸的后悔与慌乱。 不光是温池雨,她们也是满脑子的困惑,明明姑娘日日都在她们眼皮子底下,没有任何异象,什么时候和先生发展这般迅猛,叫她们措手不及。 温池雨不是没有看见珍珠白玉探究的眼神,可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昨夜是她趁着醉酒,上门毁了先生的清白,还当做成是梦一场,早上连砚书铺都没有去。 思及此,呼吸一窒。 先生莫不是以为她狼心狗肺,夺了他的清白,第二日连面都不肯见他,以为她狠心要将他抛弃,才找上门来吧! 她的罪过真是大了,害得清雅如谪仙的先生亲自登门,偏她还云里雾里,表现得呆傻痴愣,叫先生伤心。 来不及同珍珠她们解释,鼓起勇气去隔壁找先生,却被告知先生有事出去了,明日才会回来。 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瞬间四溢,她像被抽干了力气,软着脚回了书铺。 接下来的半日,她看着与往常无异,照常抄书装订、整理书册,有客人来时还能扯笑闲聊上几句。 只有珍珠和白玉知道,姑娘丢了魂儿了。 温池雨确实丢了魂儿,浑浑噩噩半日,直至晚间躺在床上,还软绵绵地如躺在棉花上,轻飘飘地没有实感。 过了开始的错愕,温池雨慢慢反应过来,先生竟然吻了她! 昨夜是她酒醉痴缠,先生不得不从,那今日呢? 这是不是意味着,先生心中也有她…… 清澈的眸子泛着细碎的光,温池雨裹紧棉被,把头埋进柔软的被子里,眼角是藏不住的笑意。 心潮涌动,久久不能入睡。 想起与先生的明日之约,又是一阵激动,眼神中一片清明,不见半点困意。 胡乱想着,大不了一眼睁眼至天明,好早些与先生相见。 转念又担心晚睡,怕第二日气色不佳,叫先生不喜,强迫自己闭眼。 折腾许久,才囫囵入睡。 翌日,晨雾蔼蔼,远处隐隐传来鸡鸣,温池雨猛然惊醒。 珍珠和白玉起来的时候惊讶地发现,院子里打扫得一尘不染,厨房小桌上也早已备好了清粥小菜。 桌边上的温池雨,一扫昨日混沌的模样,神采奕奕地笑着,叫她们快点去洗漱。 温池雨一醒来,恨不得马上就能见到先生,好将心中的话一次问个明白,可是天光乍晓,贸然前去肯定会扰了先生清梦,只好耐着性子等待。 心中焦灼,越等觉得时辰走得慢,索性干起活来,好分散一下注意。 白玉憋了一肚子的话想问,昨日珍珠拉着不许她多话,她憋得晚上觉都睡得不香,现在看姑娘状态不错,忍不住要问她,结果又被珍珠捂住嘴拉走,不许她问。 “珍珠你做什么!” “做什么,姑娘这样你觉得正常啊,有些话只能等着姑娘自己开口说,旁人说多了容易出错,咱们还是先等着吧。” 白玉挠头想想,姑娘这样子明显比平日亢奋了不少,是不太正常,那她还是憋着吧。 “好吧。” 吃完饭,把铺子门开了,时辰还早,一时半会儿没有客人上门。 随着日头升高,随着相见的时刻越来越近,温池雨的心却越来越纠结。 盼早点见面,又怕见面。 近乡情怯一词,最符合她现在的状态。 到时候该去砚书铺了,温池雨却还坐在柜台处,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珍珠斟酌着上前:“姑娘,该去砚书铺了。” 温池雨手指绞着帕子,缠了一圈又一圈,抬头,水润的眸子泛着潮气:“珍珠,我怕。” “怕什么。”清泠如玉碎的声音幽幽传入温池雨心间。 周砚景缓缓步入书铺内,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温池雨眼前。 刹那间,温池雨犹如高空中飞翔的纸鸢,蓦地断了线,却飘飘荡荡落入先生宽广的怀中。 “先生。”喃喃低语,像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真实的。 宽大温暖的手掌包裹住柔嫩微凉的小手,温池雨被他掌心的温度暖得眼眸轻颤,直直地看着两人紧紧相握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