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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这么急做什么,若是扯到哀家头发,当心你的脑袋。”既然景王没来,也不必着急。 她这么说,梳妆的宫人手上动作放慢了许多。 待她穿戴好出现的时候,周承州已经续上第三杯热茶了。 “母后!”小皇帝一看见她出来,立即放下手里的茶,满脸的笑容,到孙灵月跟前,想亲近一二。 孙灵月停下,没有说话,上下打量一眼,直接落座,抿了口茶,不满地说:“皇帝年岁渐长,怎地还是这般不稳重,毛毛躁躁失了身份。” “孩儿谨遵母后教诲。”周承州退到座上。 不过孙灵月的冷淡丝毫没有打击到他:“母后可用过早膳,这两个月是都在小厨房吃的,肯定腻了吧,孩儿早早让御膳房备了些您平日里爱吃的,这会儿已经摆好了,孩儿陪母后一道用些,可好?。” 闻言,孙灵月直接起身,由翠绿扶着,往膳厅去。 周承州笑笑,也跟着去了。 皇家虽然规矩重,需食不言寝不语。可是在亲近的人跟前,也不必事事较真。尤其周承州是皇上,想说话也没人敢说他。他去慈宁宫陪太皇太后用膳时,也常常说些小话。 可是孙灵月对他格外严格,在诸多小事上,甚至比郑开和周砚景要求更多。 席间谈天,是绝对不许的。 刚刚才被点过有失稳重,周承州不敢忘母后教诲,安静地陪着孙灵月用膳。 孙灵月却破天荒地开口,淡淡问:“皇帝今日不去勤政殿?” “孩儿许久不见母后,同太傅和小叔……景王告了假。”周承州以为孙灵月和他一样,太久不见了,高兴得忘了规矩,圆圆的脸上挂着甜甜的笑。 他集合了先帝和孙灵月的优点,小小年纪便可窥见其不不俗容貌。稚气未脱的脸上,还有些孩儿脸,嫩嘟嘟的脸带着笑,任谁瞧着都觉得喜欢。 偏偏孙灵月不为所动,反而眉头紧紧拧着,脸色沉下来:“皇帝是一国之君,要以朝廷为重,不可整日想着往后宫走,玩物丧志。” “孩儿明白。”略显稚嫩的声线有些不稳。 周承州满心期待地来看孙灵月,以为孙灵月会如他一般,同样地想念着他,但是接二连三地被泼冷水,有些发蔫。 “打起精神,不可在人前落泪。”到底是母子,孙灵月一听他声音,就知道他老毛病犯了,抬眼一看,果然不假,眼眶里装满了泪。 宫人及时递上帕子,周承州背过身子,不想被母后看见他懦弱的样子,胡乱地擦干了尚未落下的泪。 “好了,早膳也用完了,皇帝该去勤政殿了。” 周承州看了看跟前剩了大半碗的杏仁燕窝粥,没有说话,默默起身。 “孩儿告退。” 孙灵月冷漠地看着周承州的背影,手点着额边xue位,不耐地说:“翠绿,还不快帮我揉揉。” 先帝和景王是同母兄弟,相貌上也有五六分相似,按理说生出来的孩子,也该像个两三分。可皇帝不知怎么长得,全像了先帝,半点没有景王的影子。 特别是那双眼,与先帝狭长的丹凤眼,一般无二。 孙灵月不喜先帝,对上与先帝长相极像的周承州,多了许多复杂。 今日景王未曾一同前来,孙灵月心里多了怨怼,对上周承州也就对了许多不满。 翠绿轻轻帮她揉了一会儿,感觉脑中紧绷着的弦松快了许多,示意旁人退下,只留翠绿一个,孙灵月沉沉地看着大门处,说:“两个月了,你去找人查查景王这些日子有何异常。” 她被困在寿康宫前,确认了那个女人伤心远走了。 不过她不清楚景王对那女人用情如何,还是再去查探一下,才更安心。 翠绿一听,“扑通”一声,膝盖重重落地,惶恐道:“奴婢不敢。” 翠蓝被省刑司的人带走,至今生死不明,她不敢再触怒景王。 “去。” 孙灵月哪会管她想什么,令她动作快些。 翠绿哪敢不从,还是去找了安在景王身边的眼线。 找了一圈,却找不到人。 随手拉了一个宫人问,原来那个小太监做了错事被发现,已经消失了…… 第64章 “他不长眼得罪了贵人,上头正忌讳着,姑姑最好不要提他。” 寿康宫闭门几月,对外的说辞都是太后身体抱恙。但是后宫里的宫女太监众多,人多嘴杂,私底下议论纷纷,揣摩着局势。 暂且不论他们背地里都说些什么,寿康宫里住着的毕竟是皇帝亲娘,翠绿又是寿康宫的掌事姑姑,寻常宫人见着她都得给几分薄面。 这个小宫女也不例外,一心想要讨好翠绿,为日后多谋条出路,捏着嗓子悄声提醒。 不料翠绿却黑了脸,甩手后退一步,拉开两人距离,厉声警告道:“休要胡言。今日来这一趟,是太后之前丢了东西,两个月了才忽然记起,派我过来找找而已。记得那晦气东西从前负责这片,才来问问。既然他不要命惹了主子,还提他作甚,你也给我紧着点皮子,当心步他后尘。” 到底在宫中呆久了,仿着主子们的姿态,吓得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宫女两股战战,忙连声道:“奴才不敢,多谢姑姑提点。” “哼。”翠绿看她胆小怕事,心里稍安,面上却还是盛气凌人的样子,轻哼一声,转身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