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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夸奖是出自于内心的,人年纪大了总会变得稳妥,但在梁思思看来,某些时候稳妥的同义词是胆小。 因为年纪大了,所以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变差了,事实上真的是他们的能力退化了吗?恐怕更大的原因是他们害怕会失败,所以索性直接不去尝试,不尝试自然不会失败,失败的次数变少了,自然也就是稳妥。 梁思思上辈子有关注过年轻人与长辈的矛盾,许多人都在抱怨,抱怨自己明明只有四五十岁的父母,也不算很大,但怎么就觉得自己是个老年人了呢?连智能机都不愿意学着使用,过节的时候联系只能打电话。 何况是在现在这个时代,粪堆娘说起来已经是跟刘全众差不多一样的年纪,四五十岁,在梁思思看来还很年轻,但古代的寿命本来就比现代的寿命要短,若是没有意外,他们应当都是抱孙儿的年纪。 能在这个年纪,去学习一门新的手艺,没有经过任何人的教导,无论粪堆娘能不能成功,梁思思都觉得这是一件值得赞扬的事情。 发自内心的夸奖,无论怎样总会让人开心,此时粪堆娘就忍不住笑道:“就是跟人学个东西罢了,小村长,你说的好像是我干了什么大事一样。” 梁思思就说:“虽然确实算不上是一件大事,但是也着实了不起。” 粪堆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一想到自己这把年纪了还被后生夸的不好意思,脸上就有些许的挂不住,努力忍住自己的笑容。板着一张脸走了。 有了粪堆娘这个例子在前面,梁思思竟然觉得说服村里的妇女们去跟着一起学刺绣不是一件什么难事了。 然后梁思思就开始思考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了。 梁思思现在的短期目标一共有三个,首先就是自己家里的事儿,也就是给家里的三十亩地除草,冯氏前两天已经干了一些,现在两个人加一块儿干的有差不多十亩地的,还剩下二十多亩地,还是要尽快干完。 这个是她亲自参与,并且需要努力去干的。 第二件事是等待县城里的饭馆来人,这是上次进城的时候跟人家商量好的,有意向长期合作的饭馆自然会派人下来,这件事他们村并不占据什么主导权,县城里的馆子愿意来自然是随时可以来,但是他们不来,梁思思跟刘全众也没什么办法,他们能做的只有等待。 不过这件事梁思思已经交给了刘全众负责,虽然现在是刚开始,还不能完全放手,但是不是真正负责人的她,大概率只需要在一旁看着就足够了。 第三件事也就是找人说梅小烟这件事,因为梅小烟这事她已经想了许久,所以心中还算有些底气,觉得这是最简单的事。 本来她觉得这件事最大的难度,其实还是在说服梅小烟身上,现在粪堆娘已经帮自己把这部分事情给做了,剩下的事梁思思必定是要给办好的,怎么说也不能让人失望。 梁思思笑眯眯地:“婶儿,你尽管等着吧。” 她还算是比较了解村子里的这些人们,他们或许顽固,但是对自己的孩子都是愿意掏心掏肺的,虽然说重男轻女的现象确实存在,但是重男轻女不代表不疼闺女。 当闺女能够学到更多的事情的时候,她们自己肯定也是乐意的。 让自家闺女学些本事,这不仅仅能够帮助家庭获得一些短期利益,从长期来看也是稳赚不赔的。 从粪堆娘那里得到了准信儿,梁思思就将自己目前的全部精力都转移到了自家土地上,至于梅小烟这件事,她打算等大家都闲了再说。 现在大家都在忙着自家地里的事情呢,谁有精力去想这个呀? 梁思思再一次尝到了种地的痛苦,比上次种菜的时候还要严重。 上次种菜虽然说是她第一次下地,但是村子里的乡亲们都在明里暗里的帮助她,本身地也不多,彼此之间的菜地离得近,说说笑笑的,一上午一下午时间就过去了。 虽然身体上确实是疲劳的,但其实精神上并没有太大的压力,干完了之后,她甚至还有心思去欣赏风景。 这次就不同了,家家户户都在干自家地里的活,哪有精力去照顾别人呢?何况就算是有人有精力去照顾别人,优先照顾的也应当是跟自己亲近的,或者是更弱的人家。 除此之外,最少的人家家里也有十亩地,他们村分的地都是在一起的,十亩地的距离,怕是要非常大声的吆喝,才能听见彼此之间说话,本来在大太阳下干活就足够辛苦了,谁还有精力干这个呢? 不过辛苦虽然辛苦,这种辛苦心底里是充实的,你知道自己现在的辛苦,最终都将取得回报,所以干活才能干的心甘情愿。 在田间乱跑的小孩子就是这段辛劳的时间里一抹亮色,如同小狼一样年纪的,虎子还有小狼三宝,他们知道自己家长在地里很辛苦,所以有时会来送水。 小狼第一次来送水时,梁思思有一种自家孩子终于长大了的欣慰感。 小狼当初一本正经地邀功:“这是凉白开,我特地烧了水,晾凉了给你送过来的,别人送的都是凉水。” 只可惜,当时梁思思手上有泥土,没有办法摸一摸小狼的脑壳,只能在口头上进行夸奖。 小狼是个很容易害羞的孩子,现在比起来以前已经好了许多,以前听到这样直白的夸奖,他可能会羞得直接躲起来,现在虽然还是会脸红,但是起码能够坦然面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