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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姒心里一阵苦闷,她还从未见过如此薄情寡义的男人,她如今病了,是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他姑姑,这男人好没良心。 闻姒拢了拢身上的白狐狸毛薄氅,衬得她小脸儿愈发地惨白病恹:“少侯爷今日倒是稀奇,没事来我这冷玉轩做甚?” 萧子玦一滞,他只不过在后院里散心,也不知怎么就稀里糊涂地滑到了冷玉轩。 “自然是晴儿找我来告状。”萧子玦只好拿meimei做借口。 “哦?那少侯爷是来找我出气的罢?” 萧子玦语塞,晴儿那丫头的确欠管教,刚才闻姒说的话他一字不落地听到耳朵里,并不觉得有什么差错。 石榴嘟嘟囔囔地插了一句嘴:“她有什么好告状的,用一幅刺绣把我家姑娘的玉佩都换过去了……” 玉佩?什么玉佩?萧子玦目光游移到闻姒的腰间,空空荡荡的。他记得闻姒身上似乎一直挂着一块儿玉佩来着,因着材质上佳,他曾多看了两眼。 但不过是一枚玉佩,大不了他赔给闻姒几块儿相似的罢了。 “侯府库房里多得是配饰,上好的玉佩也有几十上百。既然你自己那块都给出去了,还有什么好反复惦记的?” 萧子玦并不清楚这块玉佩对闻姒的重要性,只觉得因为一块玉佩斤斤计较实在是小题大做。 闻姒本就病着,这几日没日没夜地带病干活,又被萧子玦这么一凶,忽然心生委屈,胸口一阵酸涩,喉咙一痒,又咳嗽了一阵。 “姑娘,快喝水——” 闻姒推开石榴的手,指着萧子玦的鼻尖儿:“你、你是觉着我小气是吗?”闻姒红着眼圈,“你将我撵来冷玉轩不就是图个清静?又何必找上门来自找不自在?少侯爷,你快些回去罢,免得姒儿又把你气到!” 闻姒拭干了眼角的泪,转身跑进屋,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萧子玦也气得不轻,他又没说什么,怎么这女人突然就生气了?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快,心思比天气还难预测,他今日算是真真领教过了。何况,他要把侯府的上好玉佩送给她,又有什么不好? 他长到这么大,除了他爷爷,还没人敢对他摔房门下逐客令的。 萧子玦眼神沉了沉,盯着房门沉声道:“那你就好好在冷玉轩接着反思罢!” 轮椅声渐行渐远,在轮椅急切的转动声中,闻姒可以听出萧子玦的怒意。 人一生病,心思就容易敏感。 闻姒暗自想,方才真不该跟萧子玦拌嘴,到头来吃亏的还不是自己?迟早有一日,她得问萧子玦要到一封休书。免得两个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互看不顺,每次生气她都觉得要早两年生出皱纹。 思及此,闻姒拿起铜镜照了照,往眼角上抹了几抹胭脂油才安下心来。 接下来几日,闻姒再没见着萧子玦的人影,倒是孙管家来过两次,一次带着府里的郎中开了些将养温良的药方,一次送了些暖身的姜茶和安神香。 闻姒连着数日吃药、喝茶、燃香,才赶在太后寿诞之前,把身子调理得稍有起色,但依旧怕寒惧凉。 孙管家每次送药来都说是少侯爷派他过来的,但闻姒没信,大概又是孙管家在中间调停,尽说些好话罢了。 转眼,就到了太后寿诞的日子。 这次进宫闻姒特地披着一条薄氅,免得再受风寒。马车中,她缩在衣氅里,手里抱着热乎乎的袖炉,坚决不与萧子玦说话。 萧子玦也默契地保持安静,他撩起帘子,盯着街景发呆。 一阵冷风吹进,闻姒打了个喷嚏。 萧子玦蓦然放下窗帘,才语气不好地说了声“娇气”。 闻姒一扭身子,干脆用后脑勺去看人。跟这家伙讲话,那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说不上三句又要吵起来。 很快,二人便到了永寿宫。 此次太后永寿宫设寿诞,一来是为自己庆生。二来,是为了给各位王公贵族的世家小姐和公子们拉扯红线。 因为要有烟火表演,寿诞定在晚间戌时。 此时距离寿诞还有几个时辰,太后、皇帝、皇后还有后宫妃嫔们尚未到场。 提前到来的朝臣们聚在一处高谈阔论;世家小姐和公子们便各自三五成群地聚在某些亭台水榭,高台楼阁间攀谈。 礼部尚书乃是从一品的高官,因此林伶自然在受邀之列,此刻她正和几个世家小姐在永寿宫附近的亭子里闲聊。 今日林伶对梳妆打扮下足了功夫,一身玫红色的百褶如意月裙,显得人十分娇俏撩人。 “伶儿meimei今日打扮得真是美艳夺目,怕不是诸位世家公子都要看傻了眼罢!”一个贵女笑吟吟地道,忽然目光停在了对方的腰间,“咦,这枚玉佩不曾见meimei带过,好生漂亮。” 作者有话说: 萧子玦:我来找你道歉我就是你孙子! 一刻钟后 萧子玦:奶奶开门! 第10章 、狭路相逢 “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儿,我瞧着漂亮,随便戴戴罢了。”林伶便和身旁的萧子晴相视一笑,“走罢,听说御花园新进了一批锦鲤,我们去那边赏鱼去。” 几个闺女往那边一看,就看见几个世家公子聚在那处,纷纷点了点头,期盼寻个如意郎君。 林伶自然也是这么想的,几个人行至白玉流水桥,对面传来一阵年轻女子的笑声,双方驻足对立,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的笑意也全数褪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