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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羌不敢确定父母是否真的确定他和沈听澜在一起了,虽然察觉到不对劲,但双方都没有挑明。 他想了想,弯着眼说:“您不是要出去玩了?那我回来还不得坐门口喝西北风啊。” “回来前不知道打个电话啊?”蔚mama也笑起来,她迎着门前的灯,暖色的光将她眼角的纹投下阴影,蔚羌仿佛这才意识到她真的变老了。 “妈。”蔚羌叫了她一声。 “怎么了?别站着了,要走就赶紧走吧,晚上温度更低了。”蔚mama转头去看一直站在蔚羌身后的沈听澜,“他爸就那臭脾气,小沈你千万别听他的,下次来什么都不用带。” 沈听澜嘴上应着:“我知道的,伯母。” 蔚mama拉着把手,将门朝里带了带。 “那我出门啦。”蔚羌没说“我回去了”,他一向如此,也可能是小时候说惯了。从记事起每次离开家无论去哪里,都要站在门口这样说一声,哪怕现在不住在这里,也依旧保持着这种习惯。 又可能是知道无论怎样,这个房子里总有一个房间会毫无变化地为他保留,无论什么时候,总都是有一个可归之处。 “去吧。”蔚mama说。 沈听澜替蔚羌撑起雨伞,转身前颔首道:“伯母,打扰您了,下次再见。” 说完转身欲要离开。 “哎,等一下。”蔚mama又叫住了他。 蔚羌顿住脚,沈听澜回过头。蔚mama撑着门,平静说道:“怎么能说打扰这种话?你该和遥遥一样。” 饶是蔚羌都恍了神,迟钝地消化着她的话,脚下的雪被踩得吱嘎吱嘎响。 更先一步的,沈听澜冲她浅浅地弯了腰,反应很快:“我出门了。” 蔚羌看见灯下的母亲笑着点了头,“路上小心。” 第56章 啊不是吧 两人并肩走了好久,直到一阵风将飞扬的雪花吹上眼睫,蔚羌才如梦初醒,伸出手去抓沈听澜的。 甫一碰上,那只温热的掌心便将他的包围起来,沈听澜看上去很平静,指腹缓慢地摩挲着他的手背,似是在进行一次次的无声安抚。 “在想什么?” “我在想……”蔚羌踢了踢脚边的积雪,看着它们坍塌铺平,隔了几秒才说:“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只觉得今天发生的事和做梦一样。” 沈听澜笑了笑:“梦吗。” “是啊。”蔚羌抬起头来,迎着路灯柔和的光,话一股脑也全丢了出来:“我承认其实我胆子不大,所以才说等到过年大家心情都好的时候再和他们说清楚我是个同性恋。但是我没想到的是,不管是我姐还是我的父母,甚至我的朋友,他们都在我背后默默地包容我,这让我感到……我非常的幸运,我是这个群体里最幸福的人之一,我有你,有支持我的家人,有祝福我的朋友……这是我从来都没想过的事情,是我高中时意识到自己不同后就堵在心口的事情。可这件事情却仿佛都在今天全都轻飘飘地被一挥而散了。” 沈听澜没有说话,只抬手将他拥进了怀里。他的心跳声隔着衣服,有力又有节奏地传递进蔚羌耳中,这才给他带去了真实感。 蔚羌紧紧埋着头,不敢让他看见自己情绪激动后湿润的眼眶。 太丢人了,说着说着还把自己给说哭了。 但是他真的好开心啊。 沈听澜轻轻拍着他的背。他不是感受不到抱着的人在轻微颤抖,却只是在对方渐渐平息后牵起他的手:“外面太冷了,跟我回家吧。” “跟你回家?那雪球怎么办。” “它跟你一起来,我养。” “不行,它是我的,不给你养。”蔚羌藏起了发烫的耳朵:“我可以是你的,你养它还不如养我。我自己会穿衣服,拎得动行李箱,会自己洗澡穿衣服觅食,下雨天知道跑回家,会玩游戏,会用智能手机,从来不捡地上的东西吃,还会叠被子,我超棒的。” 沈听澜低笑着嗯了声,又听见蔚羌嘀咕道:“虽然我冬天吃得多了点,但是我夏天吃得少。我做饭可能没你做得好,但是我洗碗很干净。我的工作才起步没多久,但是以后肯定会赚钱的。我弹琴没有很厉害,但是我可以只弹给你听。” “好处这么多?那还真是幸得蔚先生垂青。” 蔚羌想起了李渔的那篇《玉搔头》,笑问:“沈先生终身相许?” 沈听澜他拉着蔚羌的手来到自己胸前,“聘礼具有些许,求蔚先生笑纳。” 蔚羌定定地看他,没忍住扑哧笑了,那些仅剩的疑虑全被沈听澜这几句别具用心的轻哄打没了影。 “允了。所以多久才到你家?” “已经到了,你抬头。”沈听澜用低缓的声调说着,将伞抬高了些。 蔚羌回过头去,猝不及防和站在台阶上抱着大包小包的沈念筠对上视线。 沈念筠:“……” 蔚羌:“……” 沈念筠:“…………” 虽然光线不怎么好,但她好像在她哥怀里看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人。 两人大眼瞪小眼几秒,伞沿重新被一只手拉下,横断了相触的目光。沈听澜皱着眉,没好气地问自家meimei:“你在这里干什么?” 沈念筠那叫一个冤枉,她可怜巴巴地裹了裹围巾:“这不周末了我来搬点儿零碎东西走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