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都市小说 - 爱情奴隶在线阅读 - 第4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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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今不算是《十八锦》里最悲情的角色,可却是苏槐序最心疼的角色,他想好歹其他人得到过什么,只有问今什么也没有得到过,她拥有的只有这世界给她的满满恶意。

    苏槐序看得眼眶发红,连饭也忘了吃,只静静地看着。

    “你喜欢问今?”李暮商问他。

    “嗯。”苏槐序点头,“最喜欢。”

    李暮商侧过头直直的看着他,眼底似乎蕴藏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他看了很久,最后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道:“我参加过无数次的访谈,总有人问我,《十八锦》里我最爱的角色是哪一个,是直接豁达的九鹰,还是小家碧玉的润嫣,抑或是开朗大方的群玉……从来没有人拿问今举例问过我。”

    苏槐序仿佛明白了什么。

    “其实我最喜欢的是问今。”李暮商抬起手揉揉他的脑袋,沉声道,“她的一生,才是不被祝福的一生。最开始编剧问过我要不要修改她的结局,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这才是最适合她的结局。”

    “网上好像很少有人喜欢问今,”苏槐序笑了笑,“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还害得女主角受伤了好几次,这样的女孩子,很难招人喜欢。”

    “因为没人喜欢她,所以她才很努力的想要去做成什么,让人喜欢。”李暮商说。

    在某种时刻,苏槐序和李暮商总能有同样一致的想法,就拿问今来说,他远在他国,看完第一遍《十八锦》,最心疼的莫过于问今。

    他的看法与李暮商几乎完全一致。

    电影播完了。

    如所有的影评里说的一样,这部电影看完后内心最明显的两种感觉,一是遗憾,二是怅惘。大概正是因为这种情绪,所以电影最后才能取得那么多的成绩。

    “当初……”苏槐序还是没忍住问出口,“为什么想着要拍这部电影?”

    这是李暮商的第一部 电影,意义本就格外不同。苏槐序还记得自己出国的时候,李暮商的梦想只是做一个出色成功的摄影家,结果一回来,他摇身一变成为了知名导演。

    “你觉得呢?”李暮商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反问了这么一句。

    苏槐序猜李暮商是不想说,便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他把遥控器扔给李暮商:“你随便看点什么吧,我去把碗筷收拾了。”

    “我跟你一起。”李暮商也迅速站起来。

    因为有两个人,所以厨房很快被收拾干净了,苏槐序这就打算赶人了,结果李暮商赖着不走:“我今天晚上在你家住。”

    “我家只有一张床。”苏槐序说。

    “我可以睡沙发。”李暮商挑了挑眉,一脸浑不在意的模样。

    苏槐序在心中骂他有病,刻意过来找自己,看上去又不是因为想做了,那他难不成真是晚上无家可归么?

    苏槐序才懒得搭理他,给他找了衣服,自己洗漱完后便回了房间。

    他可是打算好好地睡上一觉,第二天自然醒。

    只是家里多了一个人,到底会有感觉。至少李暮商起来上卫生间的动静,他完全感受得到。

    李暮商第三次起夜时,苏槐序终于忍不住了,掀开被子开了门,张嘴正要说什么,发现李暮商坐在沙发上抽烟。

    虽然是电子烟,味道不算大。

    “吵醒你了?”李暮商抬起头看他。

    “……你大半夜不睡觉,在干什么?”苏槐序皱起眉头。

    “在想我当时为什么打算拍《十八锦》。”李暮商说着把电子烟扔到一旁,低下头开始滑动手机屏幕,他从上面找到一张照片,举起来在苏槐序的眼前晃了晃,“了解《十八锦》的应该都知道,这个故事最开始只是一本杂志上的一个短篇,根本无法构成一部电影。”

    “嗯。”这个事情,苏槐序是知道的,“然后呢?”

    “其实我当时决定拍电影的原因挺简单的,”李暮商抬起头看向他,眼神里仿佛有什么即将破框而出,“因为当时拍不了照片了。”

    苏槐序愣了一下:“为什么?”

    李暮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当时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有人给我提议说,不如试试拍电影吧。我就拍了。”

    “他给我看了这个故事,我买下了版权,找了编剧,最开始只是想着随便拍来玩玩,后来发现投入成本有点高,就想拍出个成绩来。”李暮商说,“自己跟编剧一起动手把剧本改得更丰富,成为了一个群像剧,那时候群像剧基本上没人拍,所以基本上不被看好。最后出来效果这么好,我也没想到。”

    苏槐序接过李暮商的手机,放大那张图片——上面是他们拍过的一张杂志短篇的照片。

    李暮商往后滑动了一下:“后来剧本被我们改成这么厚的一叠。”

    手机上显示着一本挺厚的剧本。

    李暮商又戳了一下,似乎还想给苏槐序看什么,手机屏幕却从图片这一栏退出去了,回到了与对方的聊天记录上。

    虽然李暮商又很快重新点回了照片里,但眼尖的苏槐序还是没有错过聊天对话框上,对方的备注。

    “当时赢书陪我跑了挺多个地方找布景的,”李暮商说,“那段时间他也帮了我很多。”

    苏槐序很轻的“哦”了一声。

    他只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破土生根的东西又在瞬间被狠狠地压回了土里,永不见天日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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