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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带着嫁妆跑路了 第60节

    他现在已经能完全理解为何倾倾一开始要招冯涔为驸马了。

    就差那么一点点,那么一点点,他就要完全失去她了。

    可他的姑娘,却一次次地奔赴他而来。

    他是何德何能,能讨得她的欢欣。

    裴文箫捏了捏她粉雕玉琢的脸蛋:“要不我替倾倾揍裴文箫几拳吧?”

    说着就真要往自己脸上砸去,姜如倾忙拉住他,“可千万别,我就是看你这张脸才狠不下心的。”

    裴文箫的掌轻轻地落在她的玉圆,低笑道:“除了脸,应该还有其他的过人之处吧?”

    他的指腹捻了捻,意有所指。

    他又来煽.惑她的兴致,姜如倾忙将他的手从被衾里推了出去,明明长得那么一本正经,穿得也一丝不苟,这满脑怎么就没个正经事。

    她柔手支颐着榻,觑了他一眼,揶揄道:“裴大人是有其他过人之处啊,刚刚的自导自演就蛮好的,挺有戏曲天赋,等商地建成,舟公子诚邀你出席卖唱啊。”

    她举了举五指:“给你这个数。”

    裴文箫的眸中渐起波澜,闪过一丝狡黠,笑着答应:“好啊,舟公子可要说话算数。”

    姜如倾点点头:“我舟首富言出必行。”

    静默一瞬,那人微凉的薄唇贴在她的耳后,声色是百般的蛊惑:“嗯,为了你的言出必行,那我今夜可就不能饶你了。”

    姜如倾愣了愣,待她反应过来时,男人已经从屏风后迈了出去。

    她的脸颊已红得厉害,她拿手背扇了扇,只怪那人太过于赖皮了,哪能事事往那上想啊。

    她将刚刚伸出的手翻来翻去看了看,欲哭无泪,她明明说得是五百两,而不是……五次啊喂!

    暖阳从窗外洒进一片金光。

    姜如倾在榻上又躺了躺,外面的吵闹声已断断续续地飘了进来,她细听了听,似是马副将在说,抓到一水渠附近鬼鬼祟祟的男子,恐与西渠的缺口破损有关。

    她想到马副将被罚了一个月的俸禄,还这么兢兢业业地守职,心里过意不去,想着拿自己的银两去贴补他一些,便起身穿衣。

    束发之际,就听到有个男子在叫喊着:“裴大人,真不是我,我是来苏都城探亲的,路过那水渠就被抓了,请大人明察啊。”

    我是那声音好耳熟,姜如倾秀眉微蹙,她总觉得这个破锣嗓子的声音在何处听闻过。

    帐内也没个铜镜,姜如倾只能按照习惯快速地盘了几圈,用烟青发带固定好后,掀帐信步走了出去。

    帐前的一群人都抬眸往她这里望来,青衫少年,温温莞尔,就是那颈间的红.印似是明显了些。

    众人都心照不宣地看向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的自家大人,想象不出这个性情孤冷的男人,是怎么把人家欺得这么惨。

    裴将军眼风寒扫,大家忙将眼神缩回,都将矛头指向地上正跪着的精瘦男人。

    马副将轻咳:“你刚刚说你是来探亲的?那你是从何处来探亲?又探的是哪家?”

    那破锣嗓自然也看到了姜如倾,心中大骇,忙低下头,嗫喏道:“我…我是从乐城来的,来看祖母。”

    姜如倾一眼就认出了他,匆匆走了过去:“他撒谎!他是从晋阳来的。”

    裴文箫眼波一动,“舟公子认识他?”

    姜如倾颔首应是,说道:“这人是地务司的门前侍役。”

    难怪声色这么熟悉,她曾经还给了他满满一荷包的银两呢,怎会忘记。

    那跪着的男人见瞒不过去,屈膝抓住姜如倾的衣摆,声泪俱下:“舟公子,救救我,我的母亲和meimei在白侍郎手上,我不得已这样做呀舟公子!求求你救救我!”

    裴文箫一把将他从姜如倾的脚边踢开,寒声道:“救你?你可知那缺口一旦坍塌,就会洪水肆虐,这苏都城就会被淹,你的贱命能抵过城中三万的百姓么!”

    侍役双手交额,脑袋一直磕着地,发出蹦蹦的响声,那额前已是鲜血淋淋,涕泗横流:“大人,我知道自己是死不足惜,可母亲和家妹是无辜的,她们就被关在地务司后堂的柴房内,还请大人救救她们,救救她们。”

    他见裴文箫未语,又急着站了起来,指着姜如倾:“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如果我没有和你闲聊,白侍郎就不会说我多嘴,就不会将我派来干着损人不利己的事了,都是你害的!”

    额上的血从脸上蔓延,像个青面獠牙的恶鬼。

    姜如倾看着他的面目狰狞,突然想到了前世的父皇的头颅,也是双目圆瞪,仿佛就在说着和眼前人同样的话——

    都是你害的。

    她晃了晃身,脚步虚浮,裴文箫忙扶住了她,温润的手掌覆在她的眼上,对那男子冷言道:“你不去指责真正害你之人,不想着怎么去救你的母亲和meimei,却在这里大放厥词,做这些伤天害人的事,还有理了?”

    姜如倾的眼眶湿润,他在告诉她,她没错。

    侍役哭喊道:“裴大人啊,我可不是您这样位高权重之人,我怎么救她们啊?”

    姜如倾将裴文箫的手掌轻轻拿下,走在他面前:“身份都是自己挣来的,裴大人不及弱冠就敢一人闯万人敌营,你有这份勇气和胆量?呵,你连地务司的柴房都不敢闯,还算什么男人?!”

    说得那侍役动了动嘴唇,不再言语。

    裴文箫冲马副将摆了摆手,冷声吩咐:“押进军牢,拟写供词,别让他死。”

    马副将应是。

    众人也纷纷颔首退下,但习武之人毕竟听力过人,听到了后头一句鸡皮疙瘩直抖又惹人遐思的话,那语气和在他们面前不苟言笑的裴大人简直是判落两人,不由地想起舟公子颈上旖旎的红.印,纷纷赶紧脸红逃溜。

    他们听到啊,裴大人正对着舟公子宠溺低语:“怎么又哭了?小哭包。榻上哭,下榻也哭,下午夫君带你去街上逛逛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马副将:咳咳咳。

    众将士:我们这帮单身狗就没人在乎了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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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收租

    阳光倾洒, 微风浮云。

    姜如倾被裴文箫牵着手走近主帐,她辩驳道:“少污蔑我,我可没哭...不过为什么不是现在去啊?”

    裴文箫看着她水气蒙蒙的瞳眸, 轻笑了声。

    牵着她在檀木凳坐下,他用手在颈侧指了指:“如果你想满大街都看到这里的痕迹, 那我们可以随时。”

    姜如倾瞬时红若霞飞。

    裴文箫从袖中拿出白瓷盒, 开盖, 从瓷盒中挖取一勺, 覆在姜如倾瓷白透红的脖颈。

    指腹温润,混着药膏的冰凉, 姜如倾不禁一颤,难怪帐外那些人看她的眼神躲躲闪闪, 岂不是都被看到了?

    “都怪你,”她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握住了他又覆上的手, 忙说道,“我自己来。”

    裴文箫弯了弯唇:“你能看得见么?”

    姜如倾更是羞赧,环顾四周, 确实没有可照之物,唯有他腰间的佩剑……她说道:“把它给我。”

    她可能是全天下第一个拿剑当镜子的女子吧,不过好在他剑刃的光泽很是耀目, 所以照得很是清晰,但看到颈上的三个醒目的红印,又欲哭无泪, 这也太清楚了些吧!

    裴文箫就坐在她身边,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抹药, 姜如倾被盯得无措, 推搡着他说:“我包袱里有送你的东西,你去拿。”

    那些茶叶,毛笔,鞋垫等,应该够他捣鼓一阵了,省得他坐在这,边看她边笑。

    姜如倾仔细上着药,问道:“公爷,那侍役的母亲和meimei真不救了么?”

    裴文箫倒是听话,提着那包袱放在桌上,也不知道装了什么,还有点沉,就是包袱上的结不知道是谁系的,竟是个死结,他很是费力,回道:“救不了了。”

    “为何?”姜如倾手上一顿。

    裴文箫眼眉低垂,道:“你觉得白束会让这母女俩活着?”

    姜如倾稍一思索就想明白了,是啊,纵使那母女俩是无辜的,但他们也不可能被放出来了,不然去大理寺那里状告,靖安侯府必受唾骂和指责,白束不可能让他们活着。

    从侍役踏上苏都城的路开始,那母女俩就走上了死路。

    她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如果那侍役没有跟她搭话,他的母亲和meimei也不会有如此下场吧。

    裴文箫好不容易解开了那死结,抬眼安抚道:“别这么想,坏人没有羞耻,即便不是他们,也有其他人,而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尽快地铲除作祟的人,不让更多的人受伤害。”

    姜如倾觉得他真的好会说话,每次讲出的话都能让她茅塞顿开,心中的郁结顿时就疏通了。

    她阖上盖子,忍不住地赞叹:“裴大人,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裴文箫打开包袱,入眼处就是一个红蓝相间的拨浪鼓,他执柄摇之,笑道:“这就是给厉害的人的嘉勉么?”

    两侧的弹丸落在羊皮鼓面,鼓声清脆。

    姜如倾窘促,这定是装物的时候和另一个包袱弄混了,伸手去抢:“这不是给你的。”

    裴文箫将葫芦柄举高,“那是给我们的小儿的?”

    姜如倾跳着去够:“给小马副将的。”

    裴文箫一怔,才反应过来小马副将是谁,手中的拨浪鼓已被姜如倾拿走,塞在包袱底下。

    他揽过她的腰,轻声问道:“那我们何时生个小裴将军?”

    姜如倾双颊透粉,长睫轻颤,嘟哝道:“你不是一直在努力……”

    光在她的浓睫上洒了金箔,美得不可方物,男人的眸底生了暗涌的情愫,哑笑道:“或许生个小舟掌柜会更好。”

    他希望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像她,温柔善良又勇敢。

    姜如倾轻推开了他,将包袱里的信阳毛尖拿了出来:“这才是给你的,我的裴大将军。”

    裴文箫这才将目光从她脸上挪开,看向桌上,他爱喝的茶叶,轻薄的绸衫,舒软的鞋垫……都是他的,原来包裹那么沉,装的都是他的物件。

    心上泛起涟漪。

    他将她拉近,扶着她那不足盈盈一握的腰肢,往上一提,被他放在了檀木方桌上。

    姜如倾怔愣之际,就见一大片阴影落下,他逆着光往前倾,双手撑着檀桌,将她圈在他的两臂之间。

    气息缱.绻缠.绵。

    姜如倾的心怦怦直跳,脸更是热得发烫,看他漆眸深邃,轻声说道:“等会,我全身黏糊得紧,想洗个澡先。”

    毕竟从昨天到了军营开始,大部分的时光都花在就寝上了,还是他帮她擦了擦,但现在她已感觉到背部沁出了一层薄汗,不洗实在难受得慌。

    裴文箫眸底泛起笑意:“小孩,你满脑子想什么呢。”

    原是她想错了,可实在是怪不得她多想,他在她心中的形象可真称不上是正人君子,再添上这般暗昧不明的姿态……

    姜如倾轻咳了两声:“好,那我们来正经讨论,裴大人想说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