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带着嫁妆跑路了 第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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慵黄的灯下,裴文箫的面色更显苍白,眸光清冽,凝向远方,“倾倾,你如果早点告诉我前世你被囚禁在魏宫,我恐怕早起了这谋反的心。” 姜如倾啜泣不止,原来那些她走过无数遍的细纹方砖上竟染着他的血。 她抽噎问道:“你前世被魏王和靖安侯爷陷害得如此惨,为何之前还想着扶持那草包皇帝?” “因为它,”裴文箫指了指放在案桌上的玉骨扇,苦笑道,“因为将它给我的那个人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新帝,他让我起誓一世追随魏颐。” 他永远忘不了先帝知道他父亲死在沙场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的场景,所以为了他对父亲的这份情谊,裴文箫咬着牙也要守诺。 新帝挥霍无度,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军需有缺,他二话不说,命管家将田地卖了拿去给国库填补,他总以为魏颐年少,玩心重,轻世肆志,待年长些收了心就会好,可他怎么也没想到魏帝竟有夺臣妻之心。 他也总算醒悟,这样的人,是没救了。 所以哪怕他做这背信弃义之徒,也要反了这天下,扶小王爷上位。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姜如倾痛哭流涕。 他宁愿天天做噩梦,自己守着苦楚,也不将真相告诉她,害她误会那么久,以前竟一直以为前世是他踩踏了齐国。 他为苍生,为黎明,为魏国,为了她,可就是没有为自己。 姜如倾眼眶泛红,鼻尖发酸:“你为何要如此自苦?” “怕说了吓到你。”裴文箫勉强直起了身,撑坐起来,捧过她如瓷般细润的脸,吻过她的泪,嗓音微哑,笑道:“不过倾倾啊,你掉这些泪,比我万箭穿心还疼。” 姜如倾知道他在说笑,这么痛苦的回忆,她听着都毛骨悚然,让他讲述一次,无异于又身临了一番。 万箭穿心。 她想起之前做过他满身都是窟窿的梦,一汩汩往外冒血,止也止不住,那乱飞的箭矢穿进骨rou里,是何等得痛。 但见他满脸轻松,也就渐渐止了哭。不禁喟叹,人心难测,先帝的重情重义能给前镇国公,却不能给他的同胞兄弟宁王,他怕他谋反,竟听信靖安侯的谗言,一把火灭了整个宁王府。 还好,还有个小王爷——冯涔。 裴文箫点了点头:“是啊,冯涔聪慧,有经国之才,等扶持他登基,待一派清明,你若觉得这日子过得烦闷,我们就去种亩良田,平日里泛舟而游,饮酒乐甚,扣弦而歌,无甚积蓄,也无甚烦恼。” 这是姜如倾之前说过的对婚后生活的畅想。 她倒没想到他能一字不差地记着,笑道:“看来以后在你的五丈之内都不能说悄悄话了。” 怎么哪回都能被他听了去。 裴文箫刮了刮她的秀鼻:“五丈外也别想,免得哪天我又被扣上莫须有的毛病。” 姜如倾捂嘴偷笑,觉得自己确实有点荒唐,一时心急竟罔故事实,想想他平日里充沛的精.力,哪会有亏的样子,倒是她,每次都还未完事就已经累得不行,倒头就睡。 比起他来,她才更像那个肾阴虚的人…… 这落了满身的鞭伤后,裴文箫只能进食些粗茶淡饭,虽然他本就吃得清淡,但一连数日如此,口中还是寡薄了些。 这天姜如倾刚给他上完药,裴文箫就闻到了一股香醇的rou香从窗外源源不断地飘了进来。 “这是在烤羊排?”他趴伏在榻问道。 可满眼亮闪闪,想必是馋了。 姜如倾不动声色,将药瓶子一一置放好,说道:“嗯,涔涔最近筹建万悦城辛苦,我让孟仁今早去集市上买了头矮脚黑山羊给他补补。” 矮脚黑山羊是出了名的野生散养,他在城外跑马时总能看到那一群群的小短腿有力地在山坡跑上跑下,rou质极为紧实有劲道,嚼劲十足,rou香肥嫩。 裴文箫喉结微滚,望向姜如倾,眸色点点,透着被期许的流光溢彩,一身素白禅衣衬得他更显乖巧。 姜如倾看他目光灼灼,忍了忍笑,义正言辞道:“不行,涔涔口味重,早加了洋葱姜黄等香料调味腌制,你现在伤还未好全呢,不能吃这些。” “阿愉想吃,”裴文箫抱起边上的踏雪寻梅,“你看看它,这几日就和我吃粗茶淡饭了,一点荤都未瞧见,都痩好几圈了。” 这人在家呆了几天,整日除了看书,处理处理品山送过来的公务,就是和阿愉厮混在一处,连可爱都学会了。 姜如倾看着那rou滚滚的小猫,脸大如盘,腿已是彻底埋在肚皮之下,嘴角牵了牵:“裴大人,摸着你的良心说话,阿愉哪瘦了,再吃下去,我要每天抓着它去绕湖小跑了。” 阿愉似是听懂了,“喵呜”了声,忙从裴文箫的怀里跳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将将站稳,小跑而去。 “我不管,我也得补补,”裴文箫唇角微勾,一把搂过姜如倾的柳腰,扑倒在榻,贴耳低语道,“你说吧,是吃羊排还是吃你。” 第85章 、学会 ——“吃羊排还是吃你, 总得选一个。” 裴文箫的声色迷离,“我不能哪哪都饿着吧。” 语调中还有点委屈巴巴,可细思言下之意, 却又让人面红耳赤。 姜如倾的耳垂发了烫,罗帐轻垂。 她看他修眸瞳瞳, 像宝匣中的夜明珠, 在这渐渐暗下的室内, 明净又动人。 太过夺目。 她眨了眨眼, 感受到他的气息攀附,如热浪拂面, 狎昵亲密。心中警铃大作,赶紧轻推他到一旁, 自己起身若无其事地抚了抚发髻上的拨珠簪。 “那就吃羊排吧。” 他的鞭伤才养了几天,刚刚是结痂的时候,可不能有大动作, 吃羊排至少不会让他的伤口裂开…… “好,”裴文箫轻笑起身,缓步走在她身边, 在她耳边低吟软语了几句。 姜如倾听得面色愈来愈红,桃夭柳媚,连廊下满地的胭脂云都为止黯然失色, 她觑了他一眼,小声嘟囔,“不正经, 过几天的事就过几天再说。” 裴文箫揽过她不盈一握的腰, 看她的眉眼如水波般温润, 逗趣笑道:“好, 那这几天你要不要先服药补补?” 这是怕她到时候太虚了么…… 姜如倾的心如蝶翼颤动,她拿粉拳捶了捶他的肩,尔后想到这人憋了这么多天,心中也隐隐担忧。 眼波流转。 她觉得为了到时候不让他欺得太狠,她有必要提前做点什么。 想到就去做,她在行动力上向来是个爽利的人。 姜如倾毫不迟疑地踮起脚,轻点了下他的唇,眸心含水:“这是餐前甜点,让你消消火。” 话毕还没待裴文箫反应过来,就手背贴着烫脸小跑了出去,红衫飞扬,簪上的珍珠也随之摇摆,声响清脆。 待声音渐远,裴文箫才回过神,这哪是消火,这是添了把柴吧? 他的后脊背已酥麻一半,手掌guntang,他抹了抹薄唇,上面有她残留的香甜,想到此,他心中一软,连擦拭的动作都轻许了几分。 过来好半晌,这后劲才渐渐消缓。 裴文箫唇角微勾,换了身月白袍衫后,也不疾不徐地慢走跟上,眸心处是一片不自知的柔和。 冯涔的烤羊排设在湖边的阑珊亭内,满院飘香。 他看到缓缓踱步走来的裴文箫,打趣道:“呦,裴大人可以下地了啊。” 裴文箫未回应他,撩袍坐在姜如倾边上。 夏风清徐。 可她脸上的红晕还未褪,还假装煞有其事地扇着风,和俊书说着,这天怎么这么热。 裴文箫不禁哑然失笑。 姜如倾剔了他一眼,后者才抿了抿唇,从容不迫地斟着茶。 右手握壶,左手扶盖,仪态风雅,和在军营看台上萧萧肃肃的大将军截然不同,此刻更像是清朗若风的贵公子。 冯涔一手叉腰,一手举着蒲葵扇对着烤羊排煽风,看了裴文箫一眼,笑道:“难怪倾倾不让你见人,这养得风流韵致,走出去眼眉轻轻一挑,就是个祸害小姑娘的主。” 裴文箫呷了口茶,淡声说道:“我可不是冯公子有万花丛中过的经历,裴某在外从来不挑眼眉。” 姜如倾看这两人斗嘴,顿然失笑,这她倒是可以作证,裴大人向来走路目不斜视,在外也不苟言笑,何止不挑眼眉,连话都极少说,一副冰山凛冽,哪个小姑娘敢靠近。 冯涔被语噎,将刚刚烤好的羊rou串递给姜如倾,“倾倾吃,馋死他。” 那羊rou串的串子用得是红柳木,烤制过后有股淡淡的木香,和羊rou的香气相互彰补,串上的羊rou滋滋冒着热气,油汪汪地泛着光泽,孜然香味浓郁,混着木质清香,直扑入鼻。 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裴文箫想趁机拦截,却被姜如倾一个眼疾手快抢了过去,“不可以哦,这些都加了辣子,你伤未好全,不能吃,还是待会乖乖吃你的烤羊排吧。” 裴文箫挑了挑眉,未再言语,反而还拿巾帕替倾倾擦着她嘴角的残屑,见她呼哧呼哧地喊着辣,忙递过水。 俊书在一旁串着切好的羊后腿rou,看着自己冷厉的表弟在倾倾面前完全没了脾气,还会这般服侍,不禁哑然失笑。 她可记得这个表弟从前可说过“一个大男人这样黏缠有什么出息”这样的话。 那时在镇国公府习武,一到下学,顾景总是上赶着送喝的送吃的,递毛巾擦汗,虽然她对顾景并无它意,也会适当地保持距离,但还是被裴文箫撞见过几次,他就看顾景一副很看不惯的神态。 在私底下和她反映了好几次,说是知道他们定过亲,但能不能让顾公子一个大男人别这么黏糊,有什么出息。 可现在,风水轮流转,他好像比那时的顾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是恨不得能挂在倾倾身上吧。 她抿着停不下来的唇角,偷乐了许久。 殊不知冯涔也盯着她看了许久。 见她对着裴文箫的位置展颜而笑,幽幽灯火下白皙的娇颜若隐若现,她似乎很少对他这样笑,心中一股无名火窜起,挪了挪自己脚步,挡住了她的视线,“白俊书,干活能不能专心点。” 俊书朝他翻了个白眼,“小王爷,你再不去顾着自己的羊排,它恐怕是要烤糊了。” 冯涔一看烤炉已是一片浓烟,赶紧将羊排翻了个面,还好未糊,金黄焦酥,正是吃的好时候。 他沿着肋排的肌理切成一根根放入暗纹青瓷盘中,裴文箫伸手就要去接,哪知冯涔将瓷盘转了个弯,先拿起其中一根滋滋冒油的羊排递给俊书:“你先尝尝,熟没熟。” 俊书手上串着羊rou,掌间黏黏滑滑的,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冯涔递到她嘴边:“吃。” 姜如倾和裴文箫都笑脸盈盈地看着他俩,怎么可能没熟,这一看就是盘中烤得最焦脆的那块。 俊书被这三人看得羞赧,樱唇轻咬了口,羊排内里绵软多汁,油水沾在她的唇边。 芳沁赶忙将巾帕递上,正欲替她擦,却被冯涔一把抢过,拿过温帕替她擦着嘴角,“冒冒失失的,吃东西都不会。” 虽是责备,但却掩不住的宠溺,万花丛中过,片草不沾身的小王爷,真是被表姐这根毫无经验的肆意横生的野草绊住了脚。 姜如倾见他俩如此,转头想看眼裴文箫,却发现他正单手支颐在桌,弯着唇笑着看她,两人眉眼弯弯,相视一笑。 夏日晚风徐徐,亭内的灯火投在湖面上,浮光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