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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晚意抬头看他,像是抓住一块浮木,海上的夜是那样凉,他身上的温度刚好中和湿冷的夜,他抓着方听澜胳膊,“如果一个男人,他爱你,宠你,细心照顾你,却又不肯跟你上床,这是为什么?” 方听澜摸了下他的手,很凉,又看了眼对面房间,大概明白了,拉着他进房间,给服务台打了个电话,让人送两份宵夜过来。 “男人爱一个人最主显的表现就是想跟他爱的人上床,如果没有,那只能说明三点。” “哪三点?” “第一,那是个圣人,世间少有,第二,他不行,第三,他不爱你。” 陈晚意一直拉着方听澜的袖子,“是啊,不爱,可他连刚认识的人都能上床,这又是为什么?” 方听澜不知道他跟沈立昂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受伤的小可怜必须自己想办法自愈,方听澜扯松领带,“有些事看到结果就行了,不用追究原因和答案,你自己消化消化,我去洗个澡。” “你跟别人上过床吗?”陈晚意一把拉住他的领带,问道。 方听澜轻笑一声,“我这个年纪要是没跟人上过床那我得去看医生了。” 也是,以他的地位他的财力,即便不看地位财力,单单凭他的身材和那副好皮囊,投怀送抱的人绝对不在少数,说没跟人上过床也不会有人相信。 陈晚意顺势扯着领带,凑上去,天真地问:“那小叔叔,你会跟你不爱的人上床吗?” 方听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那眼神看得陈晚意心下一颤,可他就是想求证他的疑惑,索性眼一闭心一横,对着方听澜的唇吻了下去。 说不出什么感觉,心跳过快,来不及思考,只知道方听澜没动,任他在他唇间胡闹,陈晚意也不知道吻了多久,他慢慢睁开眼,缓缓后退,看来他不会,他不会对不爱的人起反应,更不会跟不爱的人上床,他跟沈立昂不一样。 方听澜一把捏住他下颌,逼他直视自己,语气不咸不淡,却带着一股压迫感:“陈晚意,你好的大胆子,敢把我当成沈立昂。” “我没有……” “我是谁?” “小叔叔……” “看清楚,我是谁?” “方听澜……” 第6章 “那就这样睡” 方听澜捏着他下巴的手松了劲儿,用力扯掉领带绑在陈晚意手腕,抱起他往床上一扔,“躺一边去,收起你的小心思。” 陈晚意委屈,什么小心思都没有,就是脑子一热亲了他,也许是药效还没过,总之,他没有存心想要亲方听澜的意思,他缩在床边,说:“刚刚的问题我知道了,你不会跟你不爱的人上床。” “你这么认为?”方听澜笑了,“爱”在他的字典里等同于“麻烦”,是最廉价也最浪费时间的东西,他不需要,他所拥有的每样东西都能用金钱数字衡量,“爱”不值钱,他没必要浪费时间,从前跟他上床过的人只是抱着目的各取所需罢了,但他并不打算跟面前这个天真的小可怜解释。 方听澜笑完去了浴室,足足洗了半个钟,出来时脸色寒如冰霜,陈晚意讨好似的抬手:“小叔叔,帮我解了吧,我去其他房间住。” “不行。” 他没告诉陈晚意,那个什么王家的公司的少爷被他扔海里绑着救生圈拖着绳子游了一遭,这会儿估计正找陈晚意出气,“要么跟我一起睡床,要么我睡床,你睡地毯。” “我可以自己去开房间,我有钱。” “没有身份的人在这艘船上有多少钱都于事无补。” 陈晚意泄气了,认命的躺在床里侧,提醒方听澜:“我睡觉不老实,磨牙打鼾还放屁。” “两条领带够不够?” “什么够不够?” “塞你嘴里。” “神经病!”陈晚意往里一滚,带着满腔怒气闭上眼,又听他补刀:“还是你担心我会对你做什么?放心,我对你这样的不感兴趣。” 陈晚意转过来用力踢了他一脚,咬牙:“放心,我对你也没兴趣,就算你脱光了躺我身边我都不带看一眼的!” “哦,是吗?”方听澜坐起身,解开浴袍扔到地上,“你倒是提醒我了,刚刚怕你难堪我还穿了件衣服,我习惯裸睡,既然你不带看一眼的,那就这样睡吧。” 陈晚意觉得再跟他多说一句话就会被气死,立马闭眼小声嘟囔:“人类不应该跟这种冷血大白鲨生气,免得降低自己智商。” “嘀咕什么?” “咳,我是说,你过得肯定很不如意,也很无聊,所以遇到我逮住我欺负,不过呢,看在你这个年纪还没朋友的份上,我是不会跟你计较的。” 方听澜差点笑出声,“嗯”了声,说:“那得谢谢你,睡觉。” 身旁睡着一个人陈晚意睡不着,努力往里面缩,此刻他才后悔上船,是家里两米二的床不好睡,还是天蚕丝的被子不好盖,偏偏来受这个委屈这个气,他长这么大也只有小时候黏着沈立昂一起睡过,长大后一直一个人睡,突然身边多了一个人,那感觉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方听澜懒得去揣测陈晚意的小心思,在他眼里陈晚意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无关年龄,单纯指他的思想他做事的方式,像是被人在家里藏了二十几年突然放出来的一样。 也确实如此,早年被沈立昂保护的太好,后又被送往国外,国外的风俗人情与国内完全不一样,国人比较含蓄,很多时候都不愿意太表现自己,会隐藏,能隐忍,而外国人多数比较直接,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沈立昂只教他学习和享受生活,却从来没教过他人情世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