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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泓气得要死,指着大白猫说:“出来,那是我的位置!” 我低头看看怀里的猫,又看看宁泓,问:“你是不是不想让它夜里上床睡?”所以费尽心思地搭个猫窝。 宁泓双手卡着猫的咯吱窝拿出来,一把将它从小楼的门洞塞进去:“它太碍事了,躺哪不行非要躺咱俩中间,上次我翻个身不小心压到它尾巴,它骂了我一天。” 怪不得前两天伊万看到宁泓就冲他喵喵叫,我当宁泓怎么招它了。 不过大白猫爬床的毛病确实得改,十斤的猫踩着我肚子走过去,几次把我踩醒,严重影响睡眠质量。 第70章 见家长 假期的日子总是短暂的,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快速地拨动时间转轮,眨眼间,九月开学日,我又要开始上班了。 宁泓趁开学前几天的清闲,一逮着我就往卧室跑,然后腰酸腿软一脸餍足的从卫生间出来,身体力行的证明一句金玉良言——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我像期盼警察的人质一样期盼开学,宁泓走到桌子旁,还没开口,我丢给他一张A4纸:“你解出来咱们就做。” 宁泓拿着纸看了半天,扁扁嘴:“这什么东西,我看不懂。” “线性代数。”我没抬头,奋笔疾书演算公式。 明天开学,熬过今天就是胜利,我暗暗给自己鼓劲儿。 “澜生……”宁泓半蹲下,双臂叠放,可怜巴巴地说,“我腰疼。” 我停下笔,瞥他一眼,如狼似虎的要了还要,活该腰疼。 我转向他,还没伸手,他把我拽倒进沙发里,理直气壮地说:“你帮我揉揉。” “你自己揉,我写完题帮你。”我说。 宁泓委屈地控诉:“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还有前天,还有大前天……”他掰着手指头数。 我想了想,确实,开学日论文交稿,为赶死线我除了吃饭喝水打桩洗澡上厕所就是写论文,如果没有打桩这项,我昨天就能写完。 谈恋爱真麻烦,我伸手够过一张纸和一根笔,宁泓爬进我怀里,我把纸放在宁泓背上,一边帮他揉腰一边打草稿。 宁泓舒服的哼唧,我不耐烦地说:“闭嘴。” 宁泓安静一会儿,等我写完手上的步骤,宁泓小声说:“澜生。” “怎么?”我活动一下手腕,伸手把笔和纸放到一旁,双手从他的腰揉到双肩再揉下来。 “你明天上班,以后是不是不住我这了。”宁泓失落地问。 “周末我过来,工作日你休息的话去我那。”我说,“等会儿我给你一把钥匙。” 宁泓嘿嘿地笑,得寸进尺地问:“那我能去学校找你吗?” “随你。”我说。 “哦。”宁泓坐起来抱住我,“还是算了吧,不给你添麻烦。” “你本身已经够麻烦了。”我说,“还怕给我添麻烦。” 宁泓装没听见,双手推我:“你明天论文交稿,快去写。” “那你松手啊!”我抖抖袖子,扯下宁泓的手,走回书桌前继续奋斗。 到了开学日,我顺利交付论文,投入新一轮的教学任务中。除了日常理学院的排课,附加生物学院大二的课,以及杂七杂八的研究项目。齐院长专门把我叫进办公室,让我带三名研究生,这就意味着,我随时会收到考生打来的咨询电话。 满负荷的工作充实且忙碌,我周五如约回到宁泓的房子,可惜并没有过一个安静祥和的周末。项目电话、微信消息、考研咨询一股脑地冲出来,几乎占满我所有的空余时间。 宁泓周六上班,周日休息,一天24小时,除去睡觉,我和宁泓拢共说了四五句话,“吃饭吗”、“睡会儿”、“等下”、“我点外卖,你吃什么”、“我走了,下周见”。 我下楼的时候,宁泓小跑到我身旁,强横地拉住我的袖子,说:“我送你去地铁站。” “我又不会迷路。”我说。 “我想和你说说话。”宁泓气势十足,说的话却很软,“你一天没怎么理我。” 我以为他会气急败坏地凶我,没想到他能收敛脾气温言细语,我握住他的手,说:“好。天气凉了,你穿件外套再出去,我站这里等你。” 宁泓抿着唇微笑,眼中满是莹润的光:“马上来。”他转身噔噔噔跑上楼,不一会儿,大门咣当一声响,他噔噔噔跑下来,小声喘气,“走吧。” 他家到地铁站的距离不长,五六百米的样子,我跟他讲选研究生的事,有几个学生我挺看好的,希望能考上津大。 眼见马上到地铁口,宁泓的脚步越来越慢,我明白他的小心思,并不戳穿,我们两个人像七老八十的老爷爷,慢悠悠地挪动步伐。然而走得再慢也有到达终点的时候,我说:“好了,你回去吧。” “我看你走。”宁泓说。 我摸摸口袋,摸到一根奶酪条,康岩峰给我的,我没顾得上吃便随手放进兜里。我把奶酪条塞给宁泓:“我走啦,下周见。” “周二见。”宁泓说,“我明天飞首尔,特别近。” 我挥挥手,踏进地铁站。 这样一来一回东丽南开两头跑的日子持续半年,临近寒假,我对宁泓说:“你跟我回家过年吧。” 宁泓正蹲在垃圾桶旁削土豆,手一抖剜掉一大块土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