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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总。”男人的声音一如他的长相温润优雅,“你那边有推荐的人选吗?” “有倒是有。”宗政茜说,“穆总你也知道,我们对你的背景一直……” “我随母姓。”男人说,“我父亲姓暨,暨钶。” 暨钶,宗政茜眼神凛然,她执笔在便签纸上写下一个名字和一串号码:“这是他的名字和电话,你和他单独聊,我会提前跟他说。” “好的,谢谢茜总。”男人收下便签纸放进钱包,递给宗政茜一张自己的名片,“以后有机会合作。” “没问题。”宗政茜收下名片,抬手与男人的右手交握。 名片上姓名的一栏印着两个字,穆煦。 中午十二点,邵峙行从外卖小哥手中接过盒饭,趿拉步伐走进卧室,关上门,手机嗡嗡嗡地响起。邵峙行将盒饭放在桌子上,拿起手机,瞥一眼来电显示,一串数字,显示区号是国外。 邵峙行以为是诈骗电话,划开接听键正想警告说再打来就报警,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峙行,想我了吗?” 墨西哥城午夜十一点,邢泱杵在路灯旁,两个彪形大汉站在他身后。墨西哥城的深夜是各路反叛分子狂欢的时间,路过的纹身小年轻看到萨曼和阿夫杰纷纷调转方向溜走,不敢招惹一言不合就拔枪暴脾气的俄罗斯人。 邢泱输入中国的区号,凭借印象敲下邵峙行的手机号,手机听筒贴在耳边静静等电话接通。他掐好时间,这时候是中国的正午,不耽误邵峙行上班。 听筒中等待的波段停止,邢泱听到对面的呼吸声,笑着开口:“峙行,想我了吗?”在他的设想中,小记者要么骂他一顿,要么直接挂电话,这些后果他都能接受,且打好腹稿安抚对方。 哪知邵峙行沉默一会儿,邢泱听到对面抽噎一声,非常微小,小到若不是街头人群稀少极其安静都捕捉不到。邢泱想好的说辞尽数作废,他一时晃神,大脑断电重启:“那个……” “祖宗,”邢泱服气,他什么都能接受就是受不了小记者除床上之外的哭,啜泣声仿若鼓槌砸在邢泱心口,砸得他大脑像个短路的破电视噼里啪啦冒火花,“祖宗你别哭了,我错了成不。” 第105章 长夜将明 手机开的免提放在床上,邵峙行双手捂住脸颊,他不想在邢泱面前丢脸地掉眼泪,他努力将泪水往回咽,啜泣声愈发低微和可怜,听得邢泱眉头紧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邵峙行不埋怨,也不放狠话,他只是吸气呼气,试图将恼人的情绪摁下去。邢泱耐心地等待一会儿,轻唤一声:“峙行?” “嗯。” 包含浓重鼻音的应答,生生把邢泱逗乐,他问:“想我了吗?” “嗯。”邵峙行揉揉眼睛,抽一张餐巾纸抹鼻涕。 邢泱贴着手机听筒闷闷地笑,心里已经揉了千百遍小记者的头发,他说:“想我所以在网上到处散播我是好人?” “你本来就是。”邵峙行理直气壮地说。 邢泱本想再欺负一把,听着小记者可怜巴巴的声音摁灭心中恶劣的小火苗,问:“最近工作怎么样,升职加薪了吗?” “我辞职了。”邵峙行说。 “?!”邢泱抬高声音,“什么玩意儿?” “我不想连累公司。”邵峙行说,“霍老板人挺好的。” “我让你好好上班!”这下邢泱真的想游过太平洋回国,撬开邵峙行的脑壳看看里面是不是藏着一片新的海洋板块。 邵峙行不说话,半晌,弱势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看情况,最多半年。”邢泱没好气地说。 “你在哪?”邵峙行问。 “不能告诉你。”邢泱说,“这边很安全,我过得不错,比你强点,我有一份工作。” 邵峙行强行忽略邢泱的阴阳怪气,他有太多话想跟邢泱说,一瞬间竟想不出说什么好,他问:“跨国电话是不是很贵?” “挺贵的。”邢泱实话实说,“不过没关系,这是我老板的手机。”黑帮老大达丽雅才不会在乎这点钱,他能坐在路边陪邵峙行唠一宿。 “北京情况怎么样?”邢泱问,“我姐联系你了吗?” “茜姐说她的卡都被冻结了,她很担心你。”邵峙行说,“翻云暂停营业,我和茜姐一起顶住这边的舆论,情况没有预想的那么糟糕。”大部分原因在于邢泱溜得快,世家和财阀找不到人质询,宗政茜和邵峙行又是硬茬,暗箱cao作刚不过,明面骂街吵不赢。 当下的局势在一个微妙的点上保持平衡,反而令邵峙行觉得遥遥无望,他需要一个契机打破僵持,但不知道这个契机在哪里。 “喔。”邢泱说,“你是不是很辛苦?” “我还好,茜姐辛苦。”哭了一场,邵峙行坦诚许多,“我很想你。”说出这句话,像摁下播放键,他开始絮絮叨叨邢泱走后的生活,他说天气太热出门买菜一身汗,说存款够坚持到十月份再找工作、说meimei结婚他打过去一千块钱。 邢泱抿起一抹笑,靠着路灯杆认真地听他说,偶尔应和两句。 邵峙行自顾自说了半个小时,突然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中止话题:“我这边就这些,你呢?” “我姐的卡被冻结取不出来钱,我找了个小酒馆端盘子,工资日结。”邢泱说,“住老板朋友的房子,不用担心我,我过得特别舒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