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都市小说 - 香火在线阅读 - 第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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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院子里的白炽灯招惹了一群蚊虫,绕着它不急不缓地飞。

    才开饭,祝富华给每个人发筷子,白天王月香进了医院,现在还是虚弱的,她面前是祝宝女特地熬的稀饭。

    桌上有些好菜,譬如松仁小肚、耳丝、香肠……这些全是陈淮水下午带来的,他买了一堆东西,还送祝富华到家门口,可是连院子都没进。

    祝富华发完筷子,祝宝女首先发话,她说:“天热了,大家也都忙了,咱们兄弟姐妹很久没凑在一起吃顿饭,今天妈身体不好,也不是什么高兴事儿,但能凑在一起就是咱们的福气,四女医院里很忙,所以回不来,引男一个人照料那么大一摊生意,所以我们理解她们,心里也没抱怨。”

    王月香提起虚浮的一口气,说道:“到我死的时候,祝引男都不会回来看我。”

    “妈,”祝宝女皱了皱眉,说道,“你才多大年纪,说这个干嘛!”

    “不小咯,五十多了。”

    祝宝女开始给桌上每个人夹菜,她一边伸筷子,一边说:“富华还小呢,您还得等着他娶媳妇,生儿子……您不是从年轻就盼着这个吗?”

    祝富华捧起碗,吹了吹稀饭,又紧张得把碗放下,他没那么排斥别人聊这个,但他的确没做好结婚生子的准备。

    “给大龙夹rou吃,男孩儿长身体,要多吃rou,我病成这样,吃不了,”王月香说完,话锋一转,道,“我现在想想就气啊,多好的小奔,就这么吹了。”

    “妈,”祝二女拉着一张脸,终于憋不住话了,她说,“那段小奔算什么好啊,还不如咱们富华聪明,就是个二傻子,要是让她给你生孙子,指不定生个什么呢。”

    “老二,你也别这么说,人家小奔挺漂亮也挺机灵的,家里还富裕。”王月香说。

    祝富华察觉到mama不高兴了,他想说些什么,但不知道从何说起,因此只能埋头啃饼,吃大姐和三姐夹过来的菜。他觉得,自己的婚姻仿佛是什么生死攸关的要事,半点马虎都不能要,半点让步都不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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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富华很少给陈淮水打电话的,可这天一早,他就在铺子前等着,把写了号码的纸条紧紧攥在手里。

    风把天顶的云吹成了丝状,陈淮水穿完了袜子,又开始穿鞋,卓晴把削好的半个桃子递过来,说:“快吃,吃了再出去。”

    “我来不及了。”

    “你没吃早饭也不吃午饭,春梅都白准备了。”

    “你们吃,你们慢慢吃,我和朋友约好了,一起出去吃,”陈淮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蹲在地上绑鞋带,说,“我们去喝牛rou汤。”

    卓晴说:“喝个冰咖啡呀,吃个西餐或者日本菜呀,这么热的天去喝牛rou汤,想想都要上火了。”

    炎炎夏日的正午,一碗牛rou汤配烧饼,陈淮水带着祝富华,坐在店铺进门的地方,两人用耳朵收进老板一声声吆喝。

    “你觉得不够的话再来一碗。”陈淮水说。

    祝富华有些拘谨地摸了摸鼻尖,原本,他没打算来和陈淮水吃饭的,早晨打完电话还去上了班,可后来,陈淮水就打了工地的电话,硬是约他中午出来。

    祝富华摆了摆手,笑着说:“够吃了,不用再来了。”

    “再加半斤rou?”

    “不加了。”

    “半斤rou没多少,咱俩分一分。”

    陈淮水嘴上说着好听话,可最终,一盘rou几乎全进了祝富华碗里。天还是热的,喝guntang的汤,所以更热了,陈淮水至终也没吃多少,他看着祝富华,看他的眼睫毛和鼻尖,看他轮廓清晰的唇角。

    然后跟他说:“你慢慢地吃,不怕迟到的,我骑车送你过去。”

    “我快要吃饱了。”祝富华抬起眼睛,立即就看到陈淮水清澈而缠绵的视线,陈淮水像是没在笑,又像是在笑。

    “笑什么?我说我快要吃饱了。”祝富华把烧饼掰下一块,塞进嘴巴里。

    其实是有些愣的,因为他不知道陈淮水为什么有这么善意的心,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跟自己做朋友,不知道他为什么盯着自己的眼睛看半天。

    更不知道,陈淮水为什么忽然埋下头,抓了抓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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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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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修改掉的部分也加在合适的地方了~

    第16章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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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经常见到蒋杰了,但陈淮水身边从来不缺朋友,方子月的爸爸mama都是陈立旺的下属,她一个长头发的女孩子,篮球打得比蒋杰都好,骑起车来风风火火,上初中的时候还给陈淮水写过情书。

    还有一个叫朱红梅的,在空司大院里算得上顶漂亮的,她喜欢跳舞,小时候去苏联学过芭蕾,现在是人民剧院的演员。

    当然,陈淮水的朋友里男生更多,国辉和乐乐都是在酒吧里认识的,他们家里有势力,也有生意;蒋杰、王文强等几个人是从小熟识的,算是最能交心的朋友了;郑润泽是从前在英国暂居的留学生,后来回来了,在大学里做老师……

    大院的几个聚在一起不算难得,吃的是市中心新开的俄餐馆子,朱红梅穿了一条大摆的白色裙子,眉毛描得细而弯,她一见面就问陈淮水:“你那天说要一起吃饭的是谁啊?到现在都没见。”

    “下次有空我叫他过来,”陈淮水顿了一下,说,“一个小时候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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