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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 第51章 50. ==================== 祝富华住进了陈淮水的房子,试着融入他低迷寂静的生活中,有那么几个刹那,祝富华误以为他们从来没有过分别。 陈淮水几乎每天出门,无论走多远的路,他往往能不坐车就不坐车。 陈淮水穿着皮鞋、衬衣、方格布料的西装外套,从一场大雨中回来,弄得鞋子和裤脚上都是泥水。 收起来的黑色雨伞还在滴水,陈淮水从西装的内口袋里掏出一本书,他狼狈地站在门边,将包着书的油纸打开。 好在,经历了一场狂风暴雨之后,书还是干的。 “裤子都湿了……”祝富华不知道门厅的灯从哪里开,他打开鞋柜,帮陈淮水找拖鞋,又说,“你先别进来,我给你找条裤子,换好了再进来。” 陈淮水用手理着半湿的头发,他的额头上也全都是水珠,他说:“不用帮我拿了,我自己去换。” “我刚拖的地。” 这一瞬间,祝富华似乎是真的生气了,算不上动怒,顶多是小小的抱怨,他从来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甚至在深圳时也没住过,他将这里打扫得比从前还要干净,只是没敢乱摆陈淮水的东西。 显然,陈淮水是呆住了,他抬起眼看着祝富华,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好,我在这儿换吧。” “把口罩取下来吧,湿透了,戴着不舒服。” 祝富华知道会被拒绝,可他还是在一次次尝试,他说:“我不知道你变成什么样子了,但我还是认识你的眼睛,我也不会觉得怪,不会害怕,让我看看吧,我想看看你。” 他几乎是在恳求了,陈淮水带着满身雨水的冷气,一声不吭,半分钟之后,祝富华转过身去,说:“我先去拿裤子吧。” 陈淮水在厨房里吃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祝富华在客厅里给祝宝女的房东打电话,又让房东喊来祝宝女。 祝富华说:“大姐,我最近都不回去了,我睡的小屋枕头里有二百块钱,你想吃什么就买,都是给你的。” “我不要,你又干什么!”祝宝女大声地说,“富华,那都是你自己的辛苦钱,我才四十多,有手有脚的,饿不死。” “大姐,现在不是六几年了,人不是填饱肚子就行了,你要吃有营养的,rou啊、牛奶啊、水果啊。” 祝宝女又笑了,她说:“rou是好吃,但也不能天天吃,吃多了人也不舒服。” “买条鱼吃吧,下次丰年回来,你也给他做点儿好的。” “他自己有津贴,每个月几十块钱,够花了。” 又说了好几分钟才挂电话,当祝富华准备起身的时候,陈淮水从厨房里出来了,祝富华问他是不是吃完饭了。 陈淮水说:“我听见你在打电话。” “给我大姐打的。” “你们在说……相亲?” “对,我大姐现在是个媒婆。” “那她不给你安排一个?” 诚然,陈淮水是没有一丝恶意的,只是他和祝富华的关系加之这句话,就生出了奇怪的意味,祝富华诧异地睁大了眼睛,问道:“你也想让我娶个不喜欢的人?” 那么十几秒钟里,祝富华感受到了梦境的破灭,曾经,当他被世俗逼迫着险些走入错误的婚姻时,陈淮水是他唯一的信任与希望了,陈淮水为祝富华编织过一个轻盈却坚韧的梦,一个只有阳光与爱情的梦。 “淮水,”祝富华深深叹了一口气,他无措到把手背在身后,指甲快陷进另一只手的皮肤里,他说,“我以为我们现在还是在一起的。” 祝富华很怕失去,他没有冷落陈淮水的理由和勇气,更不可能在陈淮水眼前高高在上,他有些卑微了,咬着嘴角等待陈淮水的答复。 “我不好,我配不上你。” 陈淮水说完话,就有些急躁地往卧室去了,他将沉浸在惊异与失望中的祝富华晾在一边,想寻找一个救命一样的、藏起自己的机会。 / 隔壁班班长从暴雨中抢物资,不小心摔断了胳膊,情况有些严重,当一群兵在副班长眼底下说小话时,就得知了班长住院的消息。 下了好几天的雨终于停了,也让人明白什么是“一场秋雨一场寒”,蒋杰让副排长从排里抽个人来,结果一抬头,就看到刘丰年站在办公室门外打报告,他个子高,齐步过来时落下晃人的影子。 “你来干什么?”即便已经知道了缘由,蒋杰还是无奈问了一次,他端起杯子,吹开水面上薄薄几片茶叶。 “报告,副排长说你要去慰问伤员,让我跟着你。” “就不能换个人?”蒋杰喝下一口水,失望得直叹气,他说,“关键是你这个子,我太有压迫感了,我都不敢抬头。” “我也不高,还没到男篮的水准,副排长说我力气大、走得快,比他们好多了。” 刘丰年是不常会犟嘴的,他说自己憨厚,其实有着深藏的精明,但这种精明是正面的、向上的、无私的。 “你去慰问别的班长,自己班上的事务都安排好了?” “好了,全权由副班长李智楠同志负责。” “刘丰年,你可别觉得跟我出去是去逛街的,伤员今天正好是生日,又断胳膊,所以咱们的温暖必须送到,我打算给他买个奶油蛋糕,再买一束花,”蒋杰站了起来,去衣架上取外衣,他说,“钱我自己添一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