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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当初祁让差点被欺负的巷子,那个中年男人浑身血污地躺在地上,他以为的风光霁月、君子端方的祁月白抬脚,毫不留情碾在中年男人腿间的位置。 在场的几个人都因为男人的惨叫变了脸色,唯有祁月白面不改色,淡漠地道:“你太脏了,不该碰我的东西。” 他把祁让称作“我的东西”,那绝对不该是一个哥哥对弟弟的称呼,周蔚从中看到了另一个无比扭曲的陌生的祁月白。 直到那个男人疼得晕了过去,祁月白一边擦拭染血的手指,一边问周蔚:“害怕了吗?” 周蔚也算是玩儿得开的,也认识一些癖好特殊的人,但这样纯粹的血腥暴力的画面他还是第一次见,两条腿止不住地抖。 “怕。” 祁月白不带任何嘲讽意味地笑了一声:“怕是好事。” 当时的周蔚不知道祁月白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还是在祁月白走之后,周蔚质问晏冬城为什么要把他叫来,晏冬城无辜地说:“是祁哥让我把你叫来的。”他才有点明白,祁月白的意思是——怕的话,以后就不要碰让让。 在此之前,他甚至不知道祁月白原来这么在乎他这个单纯得和“人”有点格格不入的弟弟。 当然,这件事之后,周蔚剔除了对祁让的偏见,确实不得不承认,祁让真的是一个干净到让人不忍心让他见识任何人心险恶的存在,他甚至想要主动守护祁让眼中的光。 可惜良言难劝该死鬼,祁让一头扎进名为祁月白的漩涡,后来,周蔚没再见过他坐在石墩上一边吃冰淇淋一边晃腿时时纯真的笑容。 思绪渐渐拉回,再次看到祁让开心的笑容,周蔚脑子一空,话不经大脑就吐了出来:“让让,你知道你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吗?” 周蔚的声音不大,但包间里人不多,大家说话的声音也都不大,他的声音一下子凸显了出来,整个包间突兀地陷入了沉默之中。 第13章 江水心是谁 包间里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周蔚,没有人说话,安静得仿佛一根针掉下来都能被听到。 只有祁让一脸状况之外:“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说得好像他哥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一面似的。 周蔚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脑子瞬间懵了,他知道他该赶快说点什么把这件事找补过去,但偏偏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一时半会儿一个字也想不出来、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晏冬城笑嘻嘻地开口打破了沉默:“祁让,你哥在你眼里是不是正经又无趣,好像跟个仙人一样不食人间烟火,跟咱这种凡人有点壁垒啊?” 虽然事实确实如此,但是当着哥哥的面怎么能这么说呢? 祁让果断摇头:“哥哥才不无趣呢。” 晏冬城啧了一声,“骗子,说谎的话小心鼻子会变长。” 祁让不记得匹诺曹的故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说谎鼻子会变长啊?” 晏冬城笑而不语,看着祁让的眼神像看着个傻子似的。 好一会儿,祁让才反应过来晏冬城在笑什么——他刚才的行为不就是不打自招承认自己说谎了吗? 他不由得有点脸红,在心中懊恼他的脑子怎么就不转弯! 晏冬城这才慢悠悠地解释道:“可别被你哥这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骗了,实际上他可是个正儿八经的弟控,恨不得走到哪里都把你揣身上带着呢。” 说着,他揶揄地看了两眼祁月白。 可惜祁月白还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甚至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变过。 这一幕落在祁让眼里,那就是妥妥的晏冬城在胡说八道,要是哥哥的心事被戳中了,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晏冬城笑嘻嘻地补充道:“你可别不信,谁不知道你哥把你当成眼珠子护,一点委屈也不舍得让你受啊。” 祁让更不信了…… 要说对他好,那他哥肯定是对他好,但什么当成眼珠子护也太夸张了,而且哥哥本人一点反应都没有,怎么可能是真的。 晏冬城见祁让不信,露出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怎么还不信呢?” 他浮夸地侧眼看了一眼祁月白,发现祁月白只是淡淡地端着酒杯喝酒,好像并不在意他这边的情况,赶紧把祁让拉过来,一幅要说什么天大的密秘的模样。 结果祁让凑过去后,他只是说道:“你别看你哥现在一副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但其实指不定他现在心里怎么发疯呢?你最好赶紧恢复记忆哦。” 祁让:“……”他可以确定晏冬城就纯粹是在满嘴跑火车了。 再怎么说他和他哥也处了两个月了,他知道他哥是什么样的人。有时候他甚至会觉得他个就是一台运算精密的仪器,就算天塌下来了,他的表情可能也不会发生什么变化。 估计他的失忆对他哥造成的影响还没有外面下雨了的大。 该说的话都说了,祁让还是没往心里去,晏冬城知道祁月白的忍耐大概也快到头了,识趣地没再提起这个话题,转而说起了他前段时间去看了F1的欧洲站比赛有多么多么刺激。 实际上,晏冬城确实不怎么喜欢祁让,不过他的不喜欢也不过是因为讨厌祁家人的迁怒,本质上他是不讨厌祁让这个人的,甚至好心地给他提了个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