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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鹤径说要刷墙,立刻付诸了实际行动。隔日起很早去买来油漆,路上碰到云来,他自告奋勇坚持要来帮忙。 读书时颜鹤径就和父亲一起刷过墙,父亲的动手能力极强,家中水管漏水,又或电路出问题,皆由父亲承包,颜鹤径因此也学到不少技巧,刷墙不在话下。 天热,颜鹤径穿一件无袖的背心,头发裹一张花色的头巾,露露扬声说颜哥你是在拍画报吗? 加天花板共四面墙,颜鹤径和云来一人一面。颜鹤径买的好油漆,没什么味道,期间大飞从楼上下来,靠在露露旁边和她有一搭没一搭调情,露露和他刚开始暧昧,还没确定关系,话却说得露骨了,露露抵抗不住,让大飞也去帮着刷墙,加快进程。 宗炀下来时颜鹤径已在刷天花板,他站在梯子上,云来扶着梯子。 宗炀来到颜鹤径身边,云来没心没肺,瞧不出宗炀一脸倦容,以及岌岌可危的糟糕情绪,乐呵地给他打招呼,宗炀只简单“嗯”一声,他一面抽烟,一面对云来说:“我来扶着吧。” “不用...” “我说,我来扶着。”宗炀声音坚决。 颜鹤径拿滚筒的手一顿,没向下看,感到脚下支撑他的梯子轻微晃动。 —— 有一点卡住 我也跟着痛苦了 第58章 晕船 到中午时,墙已刷了一小半,云来点了他们家的炒面送到店里,颜鹤径围裙前溅满浅蓝的油漆点子,是家中的旧围裙,上面印满粉红色的Hello Kitty,由此颜鹤径不免收到几声嘲笑。 他褪下手套,直接坐在铺在地面的报纸上,饿极似的开始吃饭。 云来点了宗炀那一份,宗炀坐在颜鹤径身边,忽地将指腹从颜鹤径鬓边轻轻掠了过去,滑到了耳垂上。 颜鹤径睁圆眼,下意识往后闪躲,筷子向前一伸,像是在挡,又觉察出他的反应过大,窘迫清嗓,缓和情绪问了句:“怎么了?” 宗炀神色淡然,似并未将颜鹤径躲闪放入心中:“沾到油漆了。” 颜鹤径说:“那用手也擦不掉啊。” 云来低头专心吃饭,并未看到先前一幕,热心讲解道:“用橄榄油能洗掉,颜哥,一会儿我帮你洗。” “不麻烦你。”宗炀道。 没等颜鹤径开口,宗炀率先断然拒绝,这话十分冷场,宛如射来一只利箭,引来空气中隐形的sao动。 “怎么叫麻烦云来了?” 饶是云来反应迟钝,也感知到宗炀和颜鹤径间的不平和,随即惶惶不安,看颜鹤径一眼,奋力想要扭转话题:“哥,我和我舅说好,明早天气好,我们一起出海捕鱼去。” 颜鹤径戳着碗里的洋葱,闻言看了一眼云来,应道:“行啊。” “出海,我能一起去吗?”宗炀突然说话,云来偷瞄一眼颜鹤径,没寻求到帮助,当下不知该怎样回应,有些为难。 宗炀像察觉不到这种难堪,继续问:“不可以吗?我可以支付费用。” 云来心下已有不妙的预感,支支吾吾答应:“宗炀你想来就来,以前我舅也载过几个游客出海。费用就不必了,你是颜哥的朋友嘛。” 宗炀眯眼,弯起嘴角,无比真诚道:“谢谢你啊,云来。” 颜鹤径没想到宗炀晕船。 船刚出海没多久,宗炀脸色就泛上一层不正常的白,嘴唇也灰白,颜鹤径最早发现他的异状,问他是不是身体不适,说不然趁船没开远先回港,宗炀摆手说不要,此后就默默蜷在甲板的躺椅上。 等船驶入捕鱼的海域,宗炀终于支撑不住,寻了一根塑料袋,“哇”地一声吐出来,额上起汗,说话也断断续续,颜鹤径先前只装镇定,一看宗炀这般痛苦,不禁严肃地开始发愁,锁紧眉心,蹲在宗炀椅子旁边,宗炀汗浸湿的手瞬间移了过来,抓牢了颜鹤径,想随时怕他跑掉。 “你一直都晕船?” 宗炀气息很不稳,垂着墨黑的长睫毛,不轻不重地回说:“嗯。” “来海岛坐船时也晕了?” “没这么厉害。” 颜鹤径有些失语,宗炀轻碰他的脸:“在关心我吗?” “这不明摆着是关心吗?”颜鹤径翻了个白眼。 “怎么不像昨晚一样冷漠了呢?你是颜鹤径吗?” “我看你心情还挺好的。” 云来舅舅从底下船舱出来,一张脸黑里发着红,无计可施道:“我们这儿没人晕船,所以也没备着药,要不你躺着尽力睡一觉。” 宗炀攥着颜鹤径的衣角,头歪斜,上半身微微拱起,颜鹤径用毛巾给宗炀擦过汗,手掌贴在他额头上,劝说:“你睡一觉,或许会好一点。” 宗炀小声说:“颜鹤径,你现在好温柔,只有我难过的时候,你就好温柔。” 宗炀的眼睛泛水光,是海面在他瞳孔中的投射。颜鹤径闭了闭眼,不知为谁而感到心酸。 “闭眼休息一会儿吧,你胃里可没东西再吐了。” 宗炀没能睡着,躺了二十分钟后就起身,悄悄踱步到颜鹤径和云来的身后,像个鬼魅似的无声响,再加之海水滚动,颜鹤径好一会儿没发现宗炀。 感到身后有人影晃动,颜鹤径转身看去,问你怎么起来了,不难受了么? 宗炀点点头,想往颜鹤径和云来中间站,但中间给他的缝隙太小,只能遗憾放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