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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他放下筷子地打开了自己和周羽的对话框,想要说点什么,但是输入来输入去,最终还是删光了。 他想,哪怕只有一次也好,也希望能够是周羽先低头的。 哪怕对方只是简简单单地跟他说一句“对不起”也好,他也能毫无原则地原谅对方。 然而那阵子忙着奔波于各大音乐节的周羽并没有找到一个合适和简鸣星交谈的契机。 一如他那天晚上没有强行拽住简鸣星的手,强行和简鸣星解释那样,他碍于所谓自尊心地在等简鸣星给他一个台阶下,或者是自己彻底想明白。 于是匆匆半个月过去,两个人在这半个月间一句话也没说过,像极了完全不熟,只会躺在彼此的列表里占位置的陌生人。 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两个人一昏一暗的背景和他们直勾勾地盯着手机界面失眠的场面能说明这两个陌生人还是相爱的,只是同时在这段感情里犯了倔而已。 就在郁为他们日日窃窃私语地觉得周羽和简鸣星的感情八成也就无疾而终地到此为止了的时候,周羽终于憋不住地服了软。 他大清早地给简鸣星发了消息,一字一句地说的是:【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自以为为你好地替你做决定,更不应该以善意的谎言为幌子地对你撒谎。】 【不应该没有跟你说一声就把那人找了回来,那天晚上也不应该放任你那么难过地离开,以及,不应该拖到今天才放下面子地道歉。】 周羽在微信上噼里啪啦地忏悔了挺多的,可惜一概没能得到回应。 他以为简鸣星大概是真的生气了地暂时还不想原谅他,于是退一步地改口:【我们下午在星星广场有演出,如果你愿意的话,欢迎你回归,或者是来观看。】 但是那条消息同样石沉大海了地没能得到回应。 以至于他一度怀疑微信这个软件是不是修改了拉黑机制。例如被拉黑了也能成功发送消息,只是对面收不到云云。 尽管这比起对方单纯地不想理他来说也没有好到哪去。 当天下午,周羽说到做到地跟队里的那几位商量,把键盘手的位置里空了出来,等待着那个或许会晚点来,或许永远不会再回到他身边的人。 可惜直到全场演出结束,周羽都没能在现场看见那个习惯于乖乖地穿着清爽的T恤衫和牛仔裤的小孩儿。 甚至散场的时候还意外地遇见了他的前任情敌——那个简鸣星曾经在高中的时候暗恋过很久的贝斯手。 那人之前在各大乐队音乐节或者是当地的小酒吧里其实和周羽打过几次照面。只不过那时候的他们之间还没有任何的联系,因而也提不上什么敌意。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那人在了解了大致情况之后主动凑到了周羽面前地问起了他们队空着的那个键盘手的位置,并且一脸无辜地暗暗指责起了他抛下了简鸣星的事。 例如:“我还以为今天能看见你们老五人组的演出了呢,没想到还少了一个。只是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不找阿星过来临时救个场?反正阿星那人应该很好骗吧,你们随便哄几句肯定就来了。” 以及,“说来不知道是不是键盘手的通病啊,我们队的那个小孩儿前几天也跟我说想辞职去干别的了,给我愁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结果恰巧你们不想和阿星一起了,那正好,等过几天我们空下来之后我就去找阿星谈谈……” 那人喋喋不休地说着,一口一个“阿星”的亲昵称呼,和他那弯着的眉眼和自然上扬的嘴角都让周羽觉得有些不爽。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却郁闷地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可发作的理由。 他甚至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还能不能腆着脸地以简鸣星男朋友的身份自居,让对方把那过分亲昵了的称呼收回。 只知道对方话里话外都似乎是想找简鸣星再续前缘的话让他不自觉地眉头紧拧。 和他今天前前后后地给简鸣星发了几十条消息,但是一概没能收到回复的不安感混在一起,迫使他在原地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地决定去简鸣星的学校找他。 因而他在演出集体散场之后着急忙慌地走了,只是好巧不巧的,正值下班和放学高峰期的B市车水马龙地堵得够呛。 周羽感受着出租车堪比蚂蚁爬行的龟速,终于还是成为了自己之前吐槽过无数次的傻子。 ——如同诸多电视剧里出演的那样:急着赶去见自己最重要的某某,结果恰逢堵车,只好在人行道上狂奔的傻子。 他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满脑子都是感同身受的:想见他,想当面跟他说对不起,想问他愿不愿意给我一个重新追他的机会。 周羽不知道自己到底没头没脑地跑了多久,只知道当他远远地听见简鸣星叫他名字的声音,然后渐渐慢下脚步,隔着一条街地跟同样气喘吁吁的简鸣星四目相对的时候,他忽然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他原本打好了的那些腹稿,都在他看见正式简鸣星的那一刻被他忘得一干二净。 他只能看着他喜欢的那个人眼眶红红地自街对岸一步一步地走近他,然后在他眼前驻足,几乎要落泪了地跟他解释说是自己的手机昨天不小心摔坏了,下午刚修好,所以才刚看到消息,并不是有意不回。 以及,他在看过消息之后就有在急匆匆地往表演现场赶了,只是造化弄人地刚好遇上了堵车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