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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泄底了。 牧明毅侧躺着,手支在额角,笑眯眯地“嗯”了一声。 三言两语,妥妥勾出两次表白,宁晖然想把自己嘴巴缝上,他郁闷地抄起床上滚着的矿泉水瓶,咕咚咕咚喝下去半瓶。 咽不下这口气,宁晖然非要对方说清楚是什么时候看上自己的。 “跳车去救你时。”牧明毅不予吝啬地回他。 心脏砰砰地一阵乱跳,这个答案太出乎意料,宁晖然讶异地注视牧明毅,两片睫毛微微抖动:“那……那你……出事后为什么不理我?你知道我那会儿多难受啊……” “对不起。”牧明毅抬起手,手背滑弄在宁晖然脸上。 宁晖然半瞌下眼,任他摸。 不管怎么样这个人他现在也得到了,计较过去没意义,享受了一会儿,又狐疑地眯起眼:“那也不对啊,你都对我有那意思了,干嘛还瞒我这个事?” “毕竟涉及别人隐私,拍出电影是一回事,从我嘴里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还头头是道!宁晖然翘了翘眉尖:“那你现在说又是几个意思?” 把人拉过来,抱入臂弯,宁晖然顺势躺下,在牧明毅怀中找到舒服的位置,两人相拥着,脸对脸侧躺在床上。 捻着宁晖然掉到额前的碎发送到耳后,牧明毅开口说:“你入戏太深,而且还因为入戏而感到不舒服,也许知道这个会对你有些用,我也不是很确定,只是试试。” “毅哥,你见过那个真正的‘夏培’ 对吗?”宁晖然轻声问:“我是不是跟他长得很像?” “不像,不过差不多一个类型,”牧明毅嗓音很寡淡,手在空中比划:“他比你矮一点,还更瘦,白白净净的。” “那成心海呢?你见过吗?” 牧明毅转过脸看他,宁晖然觉得这么说不合适,解释道:“我是说夏培有没有提过他?就……就对他怎么说?” “他说过很多啊,整个故事都是关于成心海,关于他们俩,”牧明毅想了一下说:“他没有过多评价成心海,但有时候会笑,”牧明毅闭起眼,说出的话有些温吞,语速也慢下来:“笑得挺温和的。” “那他有没有很高兴你来演成心海?”宁晖然用手指画牧明毅五官的轮廓,知道他哥泛困了:“毕竟没谁不是你的粉丝。” “这叫什么问题。”睡意确实涌上来,牧明毅眼皮都不想抬。 宁晖然画到牧明毅的嘴,柔柔软软的:“其实成心海就做错这一次,他如果选择先跟夏培出走到其他城市,而不是跟秦燃妥协,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他只错过这么一次啊!”不知道怎么带出些鼻音,宁晖然重重吸了下:“就不能挽回了吗?” 牧明毅没有睁眼,把手背搭在额头,嗓音是从没听过的深沉:“如果犯错可以挽回,那就太幸运了。” 说不出是牧明毅突然清醒地迸出这句话,还是被他那半睡不睡的哑嗓说出来加深效果,有那么一刻宁晖然感到这个人身上透出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沉重和忧郁,在这个万籁俱寂的深夜,在这个只有他俩的房中那样地清晰显露。 把眉间牧明毅的手拿过来,挨到唇边亲了下,宁晖然说:“哥,能给我讲讲阿爱吗?我想听。” “不行,”牧明毅很用力地皱起眉头,眼睛仍旧紧闭着:“我现在很困,脑袋犯晕,讲不好他的事。” “这有什么讲不好的,是什么你就说什么。”宁晖然不甘心就此打住,他很想知道。 这个人蓦地睁开双眼,血丝很浓,眼底通红,是极度渴望睡觉的一种反应,他把身体躺平,从宁晖然那边抽回手,变成拳头又放回额头:“晖然你别逼我,他的事很长,讲不清楚说不完……又或者我说错什么,你会难受,”牧明毅顿住,深深地咽下喉咙,似乎要从睡意中抢夺最后残存的清醒意识,他把手贴到宁晖然脸上:“我不想你难受,改天有合适机会我跟你说。” 把牧明毅的手握着,亲他的手背,宁晖然轻喃一声:“睡吧。” 呼吸即刻变得平稳,眉头也不皱了,其实牧明毅很少皱眉,他的情绪藏得很深,像方才那种波澜起伏,接近爆发式的说话语气是宁晖然鲜少听到的。 上一次见到这个人把情绪外露出来,还是在跟牧明毅和蒋雨寒头一回吃饭时,牧明毅为他剥虾,喂他吃,蒋雨寒说他这片子是专人定制款,说那个人知道以后惊喜死了,牧明毅露出他层次复杂的表情…… 都为同一个人。 宁晖然坐起来,目光静静地放到阳台落地窗那边,沉厚的帘子隔绝夜色,却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一条缝。 下床,他走过去,用一根手指将缝隙变大,外面的夜真的很浓,月光不很白亮,毫无征兆地,他想起成心海从小巷回来,看到夏培和满卧室的那些惨白月光。 隔着帘子,头缓缓地贴到窗上。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回到戏中,戏快拍完了。 第97章 一一 夜沉得人喘不过气。 成心海用力地深吸,咬着的烟没抽好,一顿猛咳,推开车门他把烟头扔到脚下捻灭。 关门时,他抬头又去望夏培奶奶家的那扇窗,依旧没有亮光。 它就从没亮过。 夏培走后,成心海曾经有一段精神恍惚,具体多长时间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几点从4S店出来,几点买的蛋糕,几点到的家他心里都有数,唯独这场分手他彻底失控,夏培什么时候离开的,他茫然无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