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仙人至何方
云上有光。 光芒万丈中,有一道巴掌大小的人影。 “师姐,且去吧!师弟会替你报仇的。”手握光团的,是一个小道童。 光团中,那小小的身影伸了个懒腰,悦耳的声音传出来,“师弟呀,日后振兴门派的光荣使命就交给你了,可千万不要辜负师姐的厚望。” “谨遵师姐教诲!”小道童谦恭无比。 “师姐换个地界修炼,待得道成仙之日,再回来带你扫荡六合,称霸天下!”小女娃口气不小。 “随时恭候师姐再返师门!”小道童握着光团的的手有些不稳。 “时间差不多了,送我出去吧!”小女娃双手负在身后,半眯着双眼,颇有仙风道骨之姿。 云间突然起了波澜,如水波晃动。 晃动间,陡然生出一道拇指大小的缝隙,幽深的黑意直抵人心。 此时,光团缓缓升起,燃烧的光芒照得整个云层熠熠生辉。 当光团缩小到只剩拇指大小时,飞速掠入缝隙之中。 小道童擦了擦额际的汗水,狠松一口气。 蓦地,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大变。 “师姐,你的法器!” 奈何光团消失,只余那抹幽深的黑意张着大嘴在恣意嘲笑。 小道童咬咬牙,上前两步,将手里的东西扔进黑缝,旋即迅速退回。 “师姐你到了另一个世界可要好生修炼,也不枉师弟帮你把法器偷出来。” 吸收了法器的黑缝迅速湮灭,转眼间云清日明,一派祥和…… == 经历了漫长的懵懂和混沌过后的陵挽月也缓缓睁开了双眼。 初入目便是一根细长的鞭子,还有一道狠戾的声音…… “死娘们,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随后,刺骨的疼痛就落在了身上。 “州府唤你去,你为什么不去,为什么不去?你知道十两银子是多少钱吗?你可比青云阁的那些娘们值钱多了。” 陵挽月怒不可遏,想她以前呼风唤雨,谁敢欺她至此。 她反手就去抓鞭子,不料抓了个空不说,整个人也跌倒在地。冰冷的鞭子没有丝毫停顿,毫不留情的抽打在她脸上。 “唔……”她忍不住呼痛出声,捂住脸颊抬头看去。只看到一道瘦削的身影,以及他脸上残忍的笑意。 “还敢叫,你还敢叫!”男人并未停下挥鞭子的手,只是刻意避过了她的脸。 陵挽月忍住剧痛,咬牙问道:“为什么打我?” 男人似是累极,在破败的桌旁坐下。椅子其中一条腿矮了半寸,他险些栽倒在地。他骂骂咧咧踢了椅子一脚,抓起水壶猛灌了两口。 “为什么打你?不听话,难道不该打?” 陵挽月没有说话,在心底衡量与眼前这个男人的关系。 “当年要不是看你可怜,你以为我会买你?” “啊呸!” 男人嫌恶似的朝她吐了口口水,又不知翻箱倒柜找了什么东西,这才脚步虚浮的离开。 几声狗叫过后,陵挽月听见一阵孩童的嬉笑声。 而后,就见门口怯生生的探进来一个脑袋,“月jiejie,齐华已经走了。” “扶我起来!”尝试几次无果后,她朝小男孩招了招手。 小男孩蹑手蹑脚的走进昏暗的房间,伸手将她拉起来,“齐华一般出去四五天后才会回来,月jiejie这几天就不用害怕了。” 陵挽月痛得龇牙咧嘴的说不出话来,心底更是一片灰暗。 只因此界遮蔽天日,根本没有修炼的契机,枉她还想着换个地界修炼,好歹飞升之日指日可待。 “你先好好休息……”小男孩扶她到床上躺下,欲言又止。 “说吧,找我什么事?”陵挽月看见松开的指尖有血迹,暗想若是脸上留疤就不好了,得找些药敷一下才行。 “月jiejie你若是想走,我大哥可以带你离开……”小男孩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垂得越来越低。 陵挽月看了小男孩一眼,“你大哥是谁?为何要带我离开?” 小男孩错愕的看着她,待看见她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后,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月jiejie难道忘了?你昨天说……” “我忘了!” 陵挽月抬手擦去脸上的血迹,环视整个房间一圈,入目皆是残破和腐朽,穷困程度可见一斑。 “你知道齐华去哪里做什么了?” 小男孩惊异陵挽月的变化,愣了片刻后才回道:“齐华好赌,应是去了流云庄。” “赌场?” 小男孩点头。 “青云阁又是哪里?”想到齐华之前所说的地方,她随口问了一句。 小男孩涨红了脸,好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说道:“那里……是……是青楼!” 陵挽月呵呵笑了起来,这一笑,扯得浑身都疼。 她轻咳两声,吩咐道:“去打一盆清水来。” 小男孩如蒙大赦,转身就走。 “等等!”陵挽月喊住他,“你叫什么名字?” 末了,她胡乱解释了一句,“我忘了!” 小男孩一张脸憋得通红,“月jiejie你若是不想跟我大哥走,我可以去跟他说……” “我真的忘了。”陵挽月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兴许是方才被齐华打坏了,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 小男孩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像是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 陵挽月俏皮的眨了眨眼,“不想说也没关系,反正日后迟早会知道。” “大家都叫我无常……”说完,他又盯着陵挽月,“你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自然是真的。”陵挽月痛得龇牙咧嘴,指挥无常道:“最好再帮我找一身干净的衣服来。还有,这事先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无常犹豫了一下,“我大哥也不能说?” “告诉他我不能跟他走?”陵挽月摆摆手,“行了,你要是想告诉他也成,反正我现在不想走。” 齐华打得她下不了地,这仇岂能不报? 无常不再言语,转眼间飞快出了房门。 待房内只剩下她一人时,她才苦着脸,忍不住深深的叹了口气。 师父啊,你把徒儿害得可真够惨的! 就在她垂头丧气之际,突然发现了掌间的异常。 血迹擦去,一朵含苞欲放的黄色小花跃然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