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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没人他也不担心会扰民了,向知厉声呵斥道:“未经他人苦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说三道四,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很好玩是吧,我们花钱让老人住进来是为了养病不是来受气的,菜咸就少放盐水凉就换一杯这很难吗,既然觉得难那就别干了,没看好人才罚你两个月工资你很得意?” 他一把拽住胖护工的手腕:“走,现在就跟我去见院长,家属不常来就明目张胆的欺负病人,你们的监控是摆设我给你们录音录像了,今天不止是你们被开除,我们还要法庭见,我这次回来多的是时间,你不向病人郑重道歉不赔偿精神损失那我一定奉陪到底。” 向知用起力来手劲很大,胖护工挣脱不开,自知理亏地涨红了脸,另一个瘦护工不敢动向知,却还在耍嘴皮子:“你谁啊你,怎么还动手啊,真是的我们说说闲话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她什么人啊,多管闲事!” “我是什么人?”向知狠狠瞪着她:“我是连艳红的儿子她是我妈,还是本次疗养院护工欺负病人对病人进行语言暴/力事件的原告!你说这事和我有没有关系?” 两个护工当场哑口无言,向知要是个路人或许还有不了了之的可能,这碰上了人家儿子还有什么可说的,高档疗养院的客户非富即贵,你这么说他妈人家不得把你往死里搞啊。 连艳红刚听到争吵声就打开了房间的门,刚才向知在气头上她不好出面制止,等到现在才有了说话的机会,她的语气有些无奈,一听就是要劝和的:“知知。” “哎伯……哎妈!你等我会啊我带她们见完院长就过来接你,这什么鬼地方啊咱不住了。”向知气冲冲地直奔前台打通了院长的电话,院长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表示非常抱歉,经过院长和医师的一顿劝说,向知才同意给他们三天时间商量事情的解决方案,但有一点一定是板上钉钉的,那就是他要带连艳红回去,另寻疗养地点。 向知生着气跑前跑后不觉得累,直到他回到连艳红的房间,才倚着门框喘起了粗气:“走伯母,先回家,连老师什么眼光啊选这地儿,要我说养病的地方就得实地考察,等我和医院的医生讨论讨论的,要是实在找不到好疗养院,咱们还能去首城呢。” 连艳红一直端着杯水等向知回来,她把水杯交到向知手里,看着向知没有拒绝一饮而尽,她稍稍安下了心,任向知搀扶着回到车上,纠结良久第一次主动开了口:“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我答应连老师要照顾好您的。”向知胡乱调着导航,最后还是连艳红拿过手机输入了家的地址。 要不是她亲眼所见,她不会相信一个连路都不认的孩子会为她出头,而且她和向知是什么关系,她之前是怎么对待向知的,别人不知道,她和向知心知肚明。 她愧疚地叹了口气:“院长没有为难你吧。” 向知对连艳红态度的转变有些惊喜,这不全是因为她是连历的母亲,世界上多了一个认可他的人总归是好事。他无所谓地笑了笑,没提到刚刚谈判桌上令人烦躁的争执:“没有,院长认识连老师,他一开始还不信我是家属,我给他看了我和连老师的结婚证照片他就没话了,这一个月内,按理说我还算您半个儿子。” 他想了想,又说:“伯母,我怼那俩人的时候嘴快了点,我知道我和连老师离婚了,您放心我没有要纠缠他的意思。” “连历没告诉我你和他的离婚原因。”由于药物作用,连艳红大多时候是迟钝的,常人闲聊时无意就整理出的语言逻辑对她来说非常困难,可她此时却极力保持着清醒,生怕向知会回避和她的交流:“是因为我吗。” “不是的。”向知迟疑片刻,实话道:“伯母,医生和我说明了您的病情,我知道您会不自控地去责怪自己埋怨自己,但请您相信我,我和连老师离婚是因为我们过不下去了,有些事情它不能全怪您,像护工对您不好,您就该告诉连老师尽快转院的。” 连艳红收回她望向窗外的默然目光,转头看向向知,好像终于做出了要面对什么的决定,她对发病时的记忆很模糊,只依稀记得向知曾经是个张扬又胆怯,没有长大的孩子,反正和现在很不一样,他成长的正直且善良,只是这份有担当有作为的成熟下,透露出了一种辽无边际,高处不胜寒的孤独。 “我和连历……自从他去了首城后,从来都是等他找我,我不敢,也不配再打扰他的生活。”连艳红似乎什么都懂,她对连历的亏欠,对连历的逼迫,只是明白的太晚再也做不到亡羊补牢。她低下头喃喃自语:“我很后悔,后悔没有多了解一点我的儿子。” 向知关掉了车载广播,他把握着方向盘:“您,想了解些什么呢,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也就知道一些连老师的习惯啊喜好啊,这些事放在我这也没什么用了,不如告诉您,也好继续发挥它们的价值。” “可,可以吗。”连艳红眼里泛起了微光,她断断续续问了好多问题,连历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他是不是喜欢睡软一点的枕头,握笔姿势是不是这样的,每当一个喜好对应上连历小时候的习惯,她就会格外激动。 “他从小对人就冷冰冰的,我总是责怪他,问他为什么不能在家摆出一张笑脸,他回答他高兴就是高兴,难过就是难过,他不想装,不想演给我看,他问我,他为什么在家里都要靠伪装存活。”连艳红不禁落了泪:“我至今都记得他对我说这句话的表情,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怎么就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