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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青泓轻轻的拍了拍沈文文攥着他衣袖,冒起青筋的手背,“大人的事,你不用懂,你爸希望你过得快乐就好,我也是。”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只比你小五岁而已!我怎么才能快乐,你难道不清楚吗!”有泪砸到了祁青泓的衣袖上。 “你会遇到让你真正快乐的人。”祁青泓放了一张纸巾在沈文文的手心。 “你的航班快要起飞了,我让霍震送你进去。”祁青泓的声音依旧很温和,“眼睛都红了,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好了,把墨镜戴好。” 沈文文不是傻子,祁青泓只字片语,虽然最大程度的避免了他的难堪,但是仍然毫不犹豫的将他想要走向他的所有路统统封死,把他们之间从来没有捅开过的窗户纸给彻底的撕了下来。 沈文文万念俱灰,下车前他目光深深的看着祁青泓,“青泓哥,我从国外回来后重新遇见你的时候,比云辰还要大两三岁,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他才是。” 沈文文退房后,待服务员打扫完毕,换上干净的床单被套,庄夏阳就因各种错综复杂的原因换到沈文文的房间去住了。 当天夜里,云辰发起了烧。 他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将被子裹得密不透风,却依旧浑身发冷,脸颊烧得通红一片,冷汗将头发丝儿都浸湿了。 他不想睡觉,因为睡着后会一个噩梦接着一个噩梦,魇住后怎么都醒不过来,但是昏昏沉沉的大脑让他的思维不再受控,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这段时间,云辰一直在做同一个梦,有时一个晚上会重复梦到很多次,偶尔运气好的时候,好几天都不会梦到。 在这个疲惫不堪又胆战心惊的噩梦里,他独自一人在一片混沌中拼命的向前奔跑,四周是浓密的白雾,什么也看不清,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跑,也不知道要跑向何处,双腿双臂机械的做着重复的动作,他只能痛苦不堪的一直跑,拼命跑,好像从出生那刻起,就注定了无法停下的脚步。 跑得肺叶快要炸掉,耳朵里会突然冲进无数的声音,婴儿的啼哭声、男人压抑的怒吼声、刺耳的刹车声、病房床头的呼叫铃声,还有被人紧紧的扼住咽喉,快要碎裂的喉咙发出的嘶哑难听的窒息声…… 数不清的声音从四面八方狠狠的砸下来,数不清的模糊掉五官的面孔也从四面八方狠狠砸下来,他赤红着眼,哽咽着拼了命的往前跑,想要跑得快一些,更快一些,想要把它们统统甩在身后,但他知道一切都是徒劳,因为下一秒,他就会跌进万丈深渊,心脏会随之被一股刺痛猛的攥紧,将他从这个噩梦中狠狠的攥出来。 “辰辰,醒醒。” 这一次,终于有人在他摔进悬崖前将他叫醒。 真好啊。 云辰吃力的睁开眼睛,迷迷糊糊间似乎见到哥哥正坐在自己的床边。 云辰想,原来只要有哥哥在,噩梦也能变得美好,他的心底泛起密密的欢喜,使劲的支撑起身体,就算是在梦里,依旧毫不犹豫的扑向他心心念念的,拼尽全力喜欢的人。 祁青泓见云辰摇摇晃晃的,伸手将人搂进怀里,然后立刻发现不对劲,怀里的人烫得像一团软乎乎的烘山芋。 云辰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祁青泓的怀里,梦里的哥哥同平日里一模一样,宽宽的肩膀,强势的怀抱,还有揽住自己的那双有力的温暖的手。 “哪里不舒服?除了发烧,白天咳嗽吗?”祁青泓掏出手机准备给制片人打电话问随行医生的联系方式。 “嗯?嗯嗯?”迷糊的脑袋一点点的清明,云辰难以置信的慢慢拉开俩人间的距离,第一眼见到的便是哥哥冷冰冰的臭脸! 原来不是在做梦,原来他日思夜想的人真的就在身边。 祁青泓垂着眼,见到他的小朋友迷迷蒙蒙的眼眸里,一点一点的亮起光来。 第40章 故意夹着尾巴做人 guntang的额头和脸颊紧紧的贴着祁青泓的颈窝,炙热的鼻息间是熟悉的令人无比心安的烟草和冷香的气息,云辰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滚落下来,然后又悄悄的蹭在祁青泓的衣服上,不想被他发现。 “你经纪人和节目组知道你病了吗?”祁青泓冷冰冰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云辰缩在祁青泓的怀里不敢讲话。 祁青泓伸出一只手想要掰开他,小朋友使出狠劲儿来,两只手臂紧紧的抱着祁青泓的腰,本就浑身冷汗的身体又沁出一身汗来,祁青泓的衬衣瞬间湿了大半。 “吃过药了吗?”祁青泓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生病了,我今天睡得早。”怀里瓮声瓮气的声音飘了出来。 祁青泓不敢使劲儿掰他,只能掏出手机,叫霍震去先去找柏小放拿退烧药,然后去把随行医生叫过来。 过了会儿有人敲门,云辰继续保持着整个人都埋在祁青泓的怀里一动不动的状态,坚决不予理会,但是敲门的人很坚持,一直没有离开,云辰噘着嘴叹了口气,慢吞吞的将自己缠在祁青泓身上的手臂松开。 祁青泓嘴角的线条柔和了几分,云辰生病后小孩儿心性就不太能藏得住,黏黏糊糊的爱撒娇。 云辰发着高热,将将离开祁青泓的怀抱就冷得如同掉进了冰窟窿里,他赶紧将睡衣的衣襟拢紧一些,祁青泓用被子把人裹紧,塞到床头的软垫上坐好,然后起身去开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