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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温腻的香气—— 唐行砚陡然睁开眼睛,心跳剧烈到甚至能牵引颈侧的动脉一起跳动。 梦中的一切仿若还在眼前,让他整个人都是麻的。 他只觉手下一片柔软温热,低头一看,只见江勉昨天送来的小枕头就在他胸前。染上了他的体温以后,散发着和主人相同的淡香。 …… 唐行砚捂着额头坐起来,屈膝坐在床上好一会才平息下心跳。 青年肩背流畅的线条在房间里昏暗的光线衬托下简直像是条蜷缩起来的大狗一样。 唐行砚的手指在小枕头上抓了一下,最终放弃般地将它抓起来放在鼻尖前嗅闻了一下。 ——丢死人了,昨天晚上才意识到自己对人家有意思,夜里就做了春梦。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这么不要脸不要皮的呢? 唐行砚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嗤笑了一声,心想江勉他要是知道,自己光是因为一点点气息就能……自己以后也没脸在他面前正儿八经了。 他转身将小枕头好好放在床头,起身去洗澡了。 沙漠的戏昨天才拍完,今天上午十一点之前场务需要和工人一起把场景拆掉,腾出场地来建新的,所以江勉他们就有了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唐行砚走出房门,远远就看见江勉站在电梯前,头一点一点的,明显是没睡醒的模样。 唐行砚走上前,脚步声让江勉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真的已经很困了,但猫猫的警惕还是让江勉本能确定了一下来人的身份。他那副支撑着眼皮看人的样子让唐行砚莫名心中发软,没忍住就伸手帮江勉理了一下头发。 “困?” “嗯。”江勉迷迷糊糊地朝他怀里钻。 他一点都不想自己走路,只想要别人抱着。 唐行砚这次没有拒绝,任由江勉在自己的肩膀上蹭脸。 他看着面前人秀气的鼻尖和浅红饱满的唇瓣,突然就想起了几天前的自己。 奇了怪了,他那个时候怎么就一直不觉得自己是喜欢江勉的呢?要是没有卢雨诗这一茬,他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认清自己的感情? 电梯缓缓朝两边拉开,唐行砚侧眸,刚好和拿着手机的韦天对上目光。 韦天:……? 江勉迟钝地抬头,和他打了个招呼,拉着唐行砚慢吞吞地走进去。 韦天的目光先是垂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又缓缓向上,看着漫不经心的唐行砚。 唐行砚根本没理他,只拉了一下江勉,让他别靠着韦天站,顺手掏出了手机。 “后面的戏份得到诛魔界了,台词背下来了吗?” 江勉困得难受,开口时的声音就带了点撒娇的意味,“能不能先让我睡一会啊?我好困。” 他抬头看唐行砚,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点,但神情还是倦恹恹的。 唐行砚觉得指尖有点痒。 养过猫的铲屎官都有这样的经验,如果家里面的猫主子很乖,那么主子的纵容必定会助长人嚣张的气焰。渐渐的,人类就会做出很多过分的事来。 比如说在猫猫舔毛的时候伸手,比如说在猫砂盆里倒水。 再比如说,让困倦的猫猫一直没法睡觉。 唐行砚语气平静,“上午是不是有一个采访?” 江勉那双都快贴在一起的猫儿瞳陡然睁大,“有吗?” 唐行砚低头装作很认真地在手机上翻日程表,“我记得好像是有的。” 江勉想哭,他好累,昨天晚上本来是十二点睡的,结果不知道怎么的,五点的时候突然醒了,特别精神。他索性变回原形床上床下蹦了好长时间发泄体力。 结果蹦到七点,又困了。睡下去再起来就成了现在这幅要摊成猫饼的样子。 江勉凑到唐行砚身边,担心地看他手机,“真的有吗?那能不能我最后录呀?” 韦天盯着自家艺人看似没什么表情,实则眼瞳含笑的样子,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唐行砚小小地逗了一下江勉,临到出电梯才说了实话。 笨猫猫哪里知道面前诡计多端的人类是在骗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我去休息室睡一会。” 唐行砚后退一步目送江勉离开,转身对上韦天审视的目光。 唐行砚如果抽烟的话,现在就该熟稔地点燃一根深吸以后,然后夹着烟抬抬手,示意韦天有话就说。 不需要拍戏的时间里,就没有什么在外面来来往往的人。韦天的目光露着一点茫然,一点戒备,一点惶恐,两秒以后这些情绪全部转变为一言难尽。 “你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唐行砚淡淡反问。 韦天的眼睛是什么眼睛,这么些年在圈内混的,他能看不出来唐行砚这小子今天早上的转变? 就在昨天,唐行砚对着江勉还是那种纠结不已,想排斥又不忍心,想亲近还下不了手的状态。简直像是一只被下了禁食命令但又被食物诱惑的狗子一样。 但今天,这条狗光明正大地用爪子把rou扒拉到了自己怀里,明摆着一副“吃不吃由我,但rou肯定是我的”的姿态。 韦天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才让唐行砚在短短一晚上就想明白了两个月都没想明白的事。 韦天凶他,“你说怎么回事?你之前连江勉的手都不愿意牵,怎么今天不仅牵了还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