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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过程景随记不太清了,他回过神的时候眼前的几个饭盒已经空了。尧逸呈递来餐巾纸,他迷茫的擦擦嘴,忽然有点担心耽误开工,就扭头看向四周,然后迎接了满场感动的眼神。 景随甚至感觉他们想鼓掌。 他的脸腾地红了,默默回身收拾好桌面,抱着饭盒不撒手道:“我去洗洗,你等下。” “我拿回去洗,还要用。” “不行,”景随起身,低着头说话声音像蚊子,“我很快,你等着。”说完走之前还不忘留下一句,“谢谢,以后……不要送了。” 说完听见身后有人发出笑声,他赶紧脚底着火一样溜得没影。 张文晰来的时候,尧逸呈已经走了。没了周围或善意或暧昧的窥探,景随总算自在一些。 今天这场戏是闻九枝转变的开始,有许多被观众期待的名场面,可以说只要这场戏成功,这个角色就立住了,反之亦然。 进入工作,整个剧组有条不紊,气氛也比之前更加严肃,刚刚离开的尧逸呈在这时出现在围观群众身后,因为他戴着口罩也没声张,所以并没有人发现他。 景随能发现他的原因很简单,比上一次看见小痣认人更容易,他好像能从随便一部分认出那是不是尧逸呈,不知道为什么,他也没看过对方全身,但就是认得、熟悉。 可以说一眼就认出来了。 郝来还在恍惚,导演对他重要时刻不在状态的表现很不满,骂了他两句,甚至想赶他回去睡大觉。 昨天导演已经讲过戏了,现在只简单说了两句走位,就准备开拍第一条。 调度原因,后出场的闻人语反而是先拍的部分,张文晰坐在自家书房,正和一黑衣人交谈,这时急匆匆的敲门声将他打断…… “老板,闻家派人来,说有急事找您。”管家忙到。 闻人语不大关心,语气凌冽到:“什么事敢让你到书房来打扰我?” 管家也是被闻家派来的小厮给感染了,这会儿被闻人语泼了凉水,才惊觉自己没规没矩,打扰到了老板。 管家立刻低头矮身,手也离开房门,紧着嗓眼道:“抱歉老板,我这就打发了他……” “等等,”闻人语冲黑衣人摆摆手,黑衣人瞬间闪身,悄无声息地从窗户蹿了出去。 “……卡!”导演这时突然喊了停止。 众位演员向他看去,导演拧着眉道:“黑衣人注意力集中点,退走怎么没有行礼呢?这里离开是要行礼的,不要忘了啊!” 黑衣人的演员不是群演,算是个四五线的男明星,他不是好吃懒做的那种,机会不易,他老早就熟读剧本,打算好好演这个角色,但是刚才他站在张文晰对面,被对方一秒入戏,姿态沉稳好似真的是势力滔天的闻人语一般的演技给惊到了,对方最后给他一个退下的眼神时,他被那一眼扫的大脑空白,一下子只记得要离开,其他什么都忘了。 黑衣人演员,脸有些红,他不好意思地向大家道歉,走回原位准备再来一次。 他默默嘱咐自己不要被张文晰影响到了。 “从头来,这戏不长,大家争取一次过!” “闻人语家,一镜二次!” 第二次拍摄一开始还算顺遂,演员们不知道导演正皱着眉头看镜头里的黑衣人,很快戏又被叫停,他们不知道这次怎么回事,刚刚没人忘记动作。 大家看着导演,后者比之前更不满道:“黑衣人!不对劲儿啊,你怎么全程不看闻人语?你不看怎么知道他给你摆手和眼神示意呢?我们这里要拍目光的,你不要沉浸在自己世界啦,记得看人。” 这个导演不算严厉,不太会骂演员,但对戏挺认真,只要不满意就会一直拍,黑衣人演员也知道刚刚自己为了避开张文晰而不看对方的行为很不对,但是他也知道如果看了自己更演不好,顿时压力倍增。 周围场工没有觉得不耐烦,其实可以说他们习惯了,景随没来之前,张文晰的所有戏份几乎都会出现这个问题,他的演技纯青,过于锋芒毕露,接他戏的人往往会失误。 大家佩服张文晰演技的同时,也暗自叫苦,不仅演员被对比的难受,他们也难受,谁都不想一个镜头一直拍,这几天整个剧组都疲惫不堪。 演戏和工作都快没有激情了。 和张文晰有关的戏进度缓慢,只是一个到府请人的部分就花了快一上午,导演只好让大家缓一缓,先拍景随的部分。 景随站在雕梁画壁的朱红大门外,衣裳破烂,满身干涸的血迹,他低着头,只听打板声一响,他抬起头,双眼已变得一片赤红—— “救命啊!救人呐!”闻九枝被台阶绊了个踉跄,扑倒在闻家漆红的大门上,咚一声,将打瞌睡的看门小厮惊醒。 “开门,快开门!”闻九枝高声喊道。 小厮觉着这声音耳熟,想起好似自家二少爷,赶忙将门拉开,刚一打开一个沉重的人形扑到他身上。 “哎哟,少爷,您这是怎么了?”小厮勉强把人扶住,两人往里走,听见动静的丫鬟婆子,也随即匆匆赶来,一伙人风风火火朝堂屋走去。 “我大哥呢?” “我去请!” “快去!快去!” “哎哟,二少爷呀,您这是怎么回事呀,一身的伤,大少爷不都被老爷他们赶出家门了么,您请他来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