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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九枝接受了这样的结局,所以他在最后语气坚定起来。 却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一巴掌,景随被打的侧头的同时,眼里甩出两滴泪,这个镜头被捕捉到,导演暗自点头。 奶娘是个急性子,在闻九枝刚刚说完的时候就爆发了,直接甩了他一巴掌,然后双眼泛红地把住他的肩膀一阵摇晃:“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啊?少爷!这是老爷夫人还有闻家祖祖辈辈拼搏一生才建立起来的基业,您怎么能将它丢给别人,他闻人语、早就被闻家除名了,你不知道么,你这样是羊入虎口啊!你对得起闻家列祖列宗吗?” “我已经决定了。”景随淡淡地说,眼中没有神采,像个快死人一样静静盯着“奶娘”。 奶娘毕竟将他从下培养到大,非常了解闻九枝的脾性,见他这样就知道此事没有回寰的余地,闻九枝已经下定决心了,而症结在闻人语身上。 女演员被景随带的非常入戏,她是那一小波能看出窍门的人,所以这次她面对张文晰没有退怯,而就是将他看做闻人语,那个心机深沉的大少爷。 女演员转向张文晰的时候,众人都为她捏一把汗,这场戏这么长了导演都不喊停,不知道要演到什么时候去,如果断在女演员和张文晰的对戏中,对她自己和众人都是一场打击。 张文晰就变成了除景随外别人无法打败的角色。 但令众人意外的是,女演员一通捶打怒骂,张文晰受了几拳还笑眯眯地施放压迫感,她却没有忘记台词和动作,声嘶力竭地质问:“你做了什么?你威胁少爷是不是,闻人语你个畜生!不准你欺负少爷。” 原本淡淡笑着不做表示的闻人语,被骂了一通好似也带了点火气,一把拉住奶娘的手腕道:“我欺负他?怎么我就是大灰狼,他是小白羊?他都多少岁了,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该畜生不是将闻家拱手让给我的他么?” 张文晰将“奶娘”丢到一旁,女演员看看面无表情跪着的“二少爷”,又看看春风得意的大少,扶着桌子痛哭起来。 女演员这一溜下来都没有演错过,她好似突然开窍找到了对付张文晰的办法,其他演员有些雀跃,他们打算下场后问问她,他们知道以她的性格绝对不会藏私,心情不由得都轻松起来。 导演在这时喊了卡,但并不是因为谁出了错,只是接下来的戏份需要换机位,演员下场,场工开始忙碌。 导演开始检查前面的戏份,其他人也该休息的休息,张文晰跟景随却还并排站在原地。 张文晰扭头端详着景随,不知道在想什么。 景随随便他看,不多久突然开口道:“张哥你是不是特挫败呀。” 张文晰没说话。 “你影响不了我,”景随笃定到,“接下来你谁也影响不了。” 张文晰哼笑:“是么。” “张哥,你会忘词么?” 张文晰冷冷地看他。 景随自顾笑起来,与他对视,依然肯定道:“你会的。” 再次开拍,“闻人语”要将“闻九枝”按在地上,让他当众下话出丑。 张文晰按住景随的脖子,手劲故意使得很大,景随膝盖杵在地上,被硌得生疼,但他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说,你再也不是闻家的人,族谱立刻将你除名!”闻人语在闻九枝耳边道。 闻九枝大声重复。 “说这里所有的人都要听我的话,从此我才是闻家族长!” 景随跟着重复,在被张文晰按得摇摇晃晃的时候,眼泪掉下来落到地板上,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景随微微扭头用血红的眼神看了张文晰一眼,张文晰意外一瞬,但仅仅一瞬就错过了第三句台词的时机! 这几个“说”非常密集,对演员的节奏把控要求很高,原本这对张文晰是小意思,但景随回头看他的时候,他怔愣了一瞬,那一刻他不知道是谁在看他,是闻九枝还是景随。 张文晰意识到,无论是谁都有可能恨他,于是景随和闻九枝这两个人在他心底重合了,张文晰的惊讶正是来源于此,他不相信自己居然分不清两人。 仅仅一瞬的卡壳,显得他像忘了词一样,导演立刻喊了卡。 “我……”张文晰想说自己不是忘了词,但张了下嘴却什么都没说,没有意义了。 而其余演员和场工也被这一幕惊到,这是什么?张文晰被喊卡了吗?他居然,居然忘词了? 他们看向捧着台词本上去给张文晰的助理,再看看风淡云轻的景随,差点欢呼出声! 景随太强了,他们刚刚看戏仔细,也知道张文晰是被他看了一眼后才卡住的。 张文晰一路欺负别人,这回终于因果轮回,他恶有恶报! 众人心底对景随肃然起敬,后生可畏啊,这演技叫什么,叫做反一切碾压式独门演技秘籍! 默默在旁边看戏的卫子瑜和路琦梦也惊了,他们知道景随演技牛逼,却没想到已经牛到可以打败影帝视帝大满贯的老前辈了! 景随见张文晰在看台词本,站在旁边喃喃道:“说,你无颜面对闻家列祖列宗!你对朋友见死不救,是背信弃义的畜生!” 张文晰听到后迅速扭头,却发现景随根本不看他,站在闻家堂屋门口像在观雨一样微微仰着头。 张文晰并不是记不住词,所以挥退助理,走到景随跟前,正想说什么,景随却抢先开口:“你不是要从别人身上找回自信吧?说不定,你谁都碾压不了咯,张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