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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九曜语气顿时软了, “嗯。” “那你做出这些事, 不觉得很矛盾吗?”上清想起那时元昭的样子, 很是心痛,“为师有没有与你说过,他有心疾, 很严重的心疾, 会死人的!” 白九曜对于那晚的事根本不敢回想, 哪怕是一点都让他难受的不行, 他早就知道自己会后悔, 也只能克制自己不去想。 可再怎么逃避, 依旧改变不了事实,他就是后悔了,现在支撑他的,不过就是那一点点可怜的自尊心罢了。 那日他被嫉妒和愤怒冲昏了头脑,做起事来也有些不管不顾了, 现在经上清一说,顿觉后怕,若是元昭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己岂不是要悔恨一辈子? “你啊,就是太不知足了。”上清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死心眼的白九曜了, 以往初九那是个多乖巧的孩子啊, 怎么如今变成了这样的一根筋。 见白九曜没了话语,上清看着他幽幽道:“谁不想一睁开眼, 身边就有个人爱自己入骨呢?” “你总是初九初九的,可他就是你啊,那些过去也都是你与他一起经历的,只不过是忘了而已。”上清情绪激动,“总不能忘了,就可以翻脸不认了吧?” 白九曜神情恍惚,“可我就是过不去心里这道坎儿。” “你这种榆木疙瘩,我懒得跟你说,劝又劝不动。“上清端着手叹息:“就是可怜了元昭了,年纪轻轻就饱受情伤,说到底,还是因为我。” 上清用眼尾扫了一眼白九曜那个不争气的,无奈道:“终归还是我欠了他的。” * 元昭在自己宫里缓和了几天,好歹情绪趋于稳定了,开阳寸步不离的陪着他,半步都不敢离开。 他现在算是知道了,原来心痛真的会让人受伤吐血,要不是他及时逾越的将元昭敲晕了,想必又要召回远游的药王了。 司命听闻元昭失恋了,本还想着来探探消息,可看着太子那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也是半句都没敢多问。 之前还如胶似漆的两个人,如今变成了这样,让司命想破了头都猜不到缘由,而且这个事一天弄不明白,他都没有心情去做旁的事了。 元昭看着他急的抓耳挠腮又不敢问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自从自己回来了,司命就脚前脚后的跟着,一脸的好奇却又缄口莫言,他道:“怎么?在我这等着听故事,好为你自己撰写话本找灵感?” 司命立马赔笑:“不敢不敢,下官只是,担心殿下。” 这些日子有开阳和司命陪着,元昭的心情算是稍有缓解,再加上每日的事务将他压得直不起腰,索性也就没什么时间用来自怨自艾了。 元昭折腾了几日,面色依旧不好,瘦了许多,瑶华看着心疼的紧,每日都要派人送来一大堆的补品,司命在这也算借了光,元昭瞧不出什么,他倒是吃的面色红润。 元昭一边看着案牍,一边将事情的经过轻描淡写的讲了一遍,直听的司命一头雾水。 “还能这样?” 元昭提着笔抬起头,“哪样?” 司命一字一句道:“自己...跟自己吃醋?这是什么cao作?” 被白九曜闹了这么一出,元昭也生出了些疑虑出来,以往他只是觉得白九曜性格清冷,却不曾想却是这般绝情。 这个人真的太可怕了,上一秒能把你捧上云端,可下一秒,就会将你推入地狱。 且还是万劫不复的地狱。 司命在案边给元昭磨着墨,幽幽道:“殿下也是,总提初九上仙做什么。” 元昭叹了口气,“是个人都想不到他会跟自己吃醋吧?” 他想了想,也是有些后悔,“怪我嘴贱,还不懂得看脸色。” “哈哈哈,帝君的脸上,除了‘生人勿近’之外,还有别的吗?” 元昭瞪了他一眼,“当然有。” 白九曜这人生的不染纤尘,第一眼看着像是有多不易亲近似的,可相处久了就知道,他脸上细微的小表情还是很多的,不过就是需要你去细细的端详揣摩罢了。 他想来是接触的人少,所以极易害羞,那时的他便会用低头躲避来掩饰。 生气的时候,眼睛都要比平时大一些,被自己气得说不出来话,也只能甩衣袖瞪眼睛的,笨口拙舌的,傻死了。 虽然他不时常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冷冰冰的人笑起来,是那样的好看,像是冰雕着的花褪去了冰衣,不仅不僵硬,还会让人觉得很暖很舒心。 元昭目光呆滞的望着门外,多少天了?自己离开昆仑山,多少天了? 怎么这短短几十日,竟像是过了千年万年那么久。 司命见元昭呆住了,手中握着的笔尖滴落着墨水,将那奏疏都要染花了,他急忙上前夺了过来,安慰着:“殿下还是放宽心吧,这事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那日宫宴上,我瞧着帝君与殿下你侬我侬的,该是对殿下有些心思的。” 元昭回过神来,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司命的话,自顾自的说着:“我怕了。” 司命:“怕什么?” “他的喜怒无常,他的性情多变,爱他就像踩在刀尖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受伤。” “心里的那种忐忑,那种不安,那种时刻害怕下一秒就会被抛弃的恐惧,真的太折磨人了。” 司命扪心自问,自己那些话本都没写出这么跌宕起伏的剧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若是初九上仙倒还好说,可那青丘帝君,着实让他不敢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