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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苏世容来换药的时候,白九曜有些低迷的坐在床上,看起来很是委屈,见他袖子还被元昭抓着,苏世容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真是难为帝君了啊。” 白九曜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会不会也是一种病?你能治吗?” 苏世容从竹盒里取出刚熬好的药,道:“这哪里是病啊,个人喜好罢了,想必殿下睡觉的时候应该是喜欢抱着什么的,对吧帝君?” 白九曜干咳两声,别过头去。 苏世容笑笑不说话,走到床前道,“还劳烦帝君帮殿下挪一下身子,下官好喂药。” 白九曜哦了一声,然后笨手笨脚的扳着元昭的肩膀,可这一动不要紧,元昭另一只手又顺势抓着他的衣襟,白九曜身形一晃差点没一下子栽到元昭怀里去。 “我——” 苏世容端着药即使是想帮一把也是有心无力,他忙道:“帝君快将外袍脱了!将衣服扔给他搂着算了。” 白九曜暗自悔恨自己早怎么没有想到,他躬着身子略显狼狈的将外袍褪了下去,然后便逃也似的下了床,元昭还在可怜兮兮的紧攥着衣服,看的白九曜还有些不忍心了。 苏世容本还搅拌着汤药的手也止不住停下了,眼前一袭白衣的白九曜看得他都有些恍惚了,有那么一瞬他还以为是初九上仙回来了。 白九曜察觉到那一抹光,愣愣道:“怎么了?” 苏世容此时想起了那个与他并立窗前看着烟花的少年,那时的初九稚嫩青涩,眼里有光。 现在想起来,只觉得如梦般惘然。 “没事。” 苏世容上前喂元昭喝下汤药后,便开始整理药粉准备换药了,可他突然发现好像纱布忘记拿了,一定是今早临风在自己身边捣乱,以至于分了神,他有些懊恼的道:“我得回去一下。” 白九曜:“怎么了?” “我、我忘记拿纱布了。” 白九曜见他药粉还没调制好,便道:“我去吧,你先将药准备好。” 苏世容红着脸道:“那就麻烦帝君了。” 白九曜去得快,回来的也快,他手上拿着纱布刚一踏进内室,就撞见了那双眼睛。 那双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桃花眼。 白九曜和元昭都愣住了。 本来就没想好说词呢,现下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见白九曜杵在那一动不动,苏世容也有些懵了,这帝君不是一直盼着殿下快些好起来吗?怎么还傻站着不动了? 苏世容笑了笑,“我想着先把昨日的药粉擦下,也不知是不是我手重了,殿下就醒了。” “啊。”白九曜依旧呆呆的。 “帝君快进来啊,将纱布给我。” “哦。” 白九曜腿上像是绑了几百斤重的石头似的,那步子迈的又缓又沉,眼神也是躲躲闪闪的,压根就本没敢看元昭。 苏世容撇着眉看白九曜一步、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心想这是怎么了?也中了毒了? 他一边给元昭包扎着伤口一边道:“如今殿下的伤口恢复的还可以,明日之后只需上药即可。” 元昭的眼睛就没离开过站在墙角的白九曜,他本以为自己死了,再也看不见他了,如今死里逃生,看着眼前人只觉得内心无限的凄凉和悲怆。 自己都这样了,他还在躲着,就连一句关心和问候都不肯施舍给他吗? 元昭红了眼圈儿,自己真的就那么差劲吗?难道以往的种种,他半点情分也不念着吗? 苏世容左看看,右看看,怎么这两个人都不说话呢? 他看白九曜站的远远的,低着头也不言语,便对元昭说道:“殿下,你遇袭,是帝君救了你,然后将你带来这儿的。” * 元昭心如刀绞,无尽伤感,“谢过帝君。” 许是元昭尽力克制的语气太趋于平淡,就像是一碗没有添加任何东西的白开水,不咸不淡,与以往欢脱闹腾的性子截然相反,这让白九曜听着很不舒服。 他看过去,对上元昭的眼神之后竟也没有退缩,白九曜又不合时宜的想起了琅玉,怎么与他在一起就有说有笑的,如今见了自己却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怒气攀升的同时又添了些酸楚,若是以往,他早就该哭着喊着开始撒娇了吧。 白九曜看着元昭身上那些伤,还有他梦呓时说的话,冷冷道:“还疼吗?” 元昭一愣,灰暗的眼中顿时有了些许光亮,这句话简直就像一把温柔的刀刺在了他的心口上,让他痛的同时又给了他微末的希望。 他鼻子一酸就要哭,看了眼坐在他身侧的苏世容,也只得强忍着摇了摇头。 苏世容自然是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绝对不能留在这里碍眼了,便起身道:“殿下既然醒了,下官去吩咐他们做些清淡的饮食来。” 元昭怯懦的看了白九曜一眼,点了点头,“嗯。” 苏世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之后,又对白九曜说道:“殿下就拜托帝君了。” 说完就转身走了,只留下两个一言不发的木头人。 过了良久,还是元昭轻轻拽过身旁的衣服,本想着将被自己揉搓的尽是褶皱的衣物还给他,可这手腕处的伤颇深,一经扯动,顿时疼得他面目扭曲。 白九曜见了忙上前道:“你想做什么?与我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