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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片虚无。 再睁眼时,谢炀仍处在一片浓雾之中,但他可以肯定,这平静的过了头的地方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地狱,而是藏凛峰峰顶的某处。 谢炀:“怎么?你们也想庆祝我逃出生天?” 老实说,他并不喜欢这所谓的“惊喜”,可看着眼前拉他过来的黑雾聚拢成一个个大大小小的人形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这些不就是江疏雨他们要找的邪祟?!” 为什么刚才不见,反倒是他独自跑出来的时候突然拉他来这个什么……山洞? 谢炀回头看了眼围绕在身边的无数邪祟,从刚才开始它们就唧唧喳喳一顿乱语,谢炀听得懂鬼话,于是屏气凝神,终于从海啸似的声音里掘出两个字——“进去”。 他心里咯噔一下:“捉我来又不伤我,难不成……难不成他们还有个头头,然后这个头头被本君的美色所吸引,要抢本君做‘压寨夫人’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 短短几秒,魔君心里上演了无数大戏,却迟迟不肯入内。 终究是周围的邪祟等的不耐烦,也不知是从哪个方位化出一条腿,招呼也不打就将他一脚踹进了洞内…… “你他娘……” 谢炀不查,再反应过来已经进了洞内,退路瞬时被堵上,想他前堂堂魔君,高座没做过几天,一朝重生还被个小喽啰踹了一脚进来这个不知用来干什么,总之鸟都不愿意拉屎的洞。 四周都是虚无缥缈的黑,股股阴风从前吹来,协同而来的还有声声悲戚。 鬼哭的声音不管哪里都一样。 谢炀猜不出会有什么危险蛰伏,只得凭着感觉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在黑暗中,他反而越往前进越觉得有归属感。 就在他拐过,或者绕过不知第几个弯时,眼前依稀有了点光亮,那光化作一双温暖的手,牵着他不断向前,像盼望孩子归家的母亲,不愿他在路上耽搁太久。 太过温柔的东西谢炀从来不信,于是他脚下虽不停,六感却高度集中,防备着任何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光点越大。 光芒越发强烈。 这是一种不同寻常的光,盘踞峰顶的红色闪电怕就是因它而起……直到他与这种光的来源近了,山洞深处的东西有了感应,“铮”地一声发出嗡鸣…… 谢炀的心口猛地一抽。 他想起来了。 这是他前世那把通体玄红的魔剑——嚣张! 难怪……外面的那些也不是普通邪祟,而是护剑鬼。 嚣张是谢炀的第一把剑,生于万鬼熔岩之上,他叛出长留的那几年一直是这把剑陪着他,又或者这把凶剑本就是助他成魔的推波助澜者。 所以对于这剑,他又爱又恨。 “怎么会在这里?” 强光之中,谢炀走向嚣张,伸手缓缓抚上剑身…… 顿时,漫山凄厉的鬼哭乍停,谢炀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封印在剑内的灵力流转。 两方重逢,剑中属于谢炀的灵力便迫不及待地要往外钻,剑上附着的亡灵戾气也都顺着这股外泄的灵气往他身体里爬…… 这时,聚集洞内的千万邪祟忽然四散开来,一抹月光从方才封住的洞内照进来,亮堂了他身处的一方小地,还不等谢炀舒一口气,就见一条又长又粗的东西跟着窜了进来。 “我靠,什么情况!” 蛇! 还是条大巴蛇! 这条长约十丈,围约七尺的巴蛇一着地,顿时砸裂了谢炀方才站过的地方,洞内沙土因此弥漫开来,支撑着山洞的石块纷纷落下,灵力正在转移,谢炀只能先拿起嚣张躲开,同时召唤护剑鬼抵抗这不速之客的进攻…… 江疏雨三人跟着被打的乱跑的鬼婴到这儿时,正好看见谢炀一边嗷嗷大叫一边抱着把剑跑出山洞,看也不看他们,飞驰而过。 江淼淼:“喂!你从哪儿偷的剑?!” 就算自己总拿剑激他,也不至于跑到这荒山野岭找块破铁撑面子吧? 谢炀:“放屁!” 巴蛇撞破洞外结界,谢炀见势不妙马上令退众邪祟,自己换上一副“倒了大霉”的委屈表情,匆匆往江疏雨的方向寻求“庇护”:“万般无奈,以后再说,现在先救救我啊!” 好在江疏雨一根筋,只见形式危急便想也不想撩开修袍,亮出腿上别着的一排短剑,抽了把最锋利的丢给谢炀。 “多谢多谢!” “你这白痴干什么了!从哪儿招惹来的蛇?” 江淼淼将无顾剑鞘一甩率先冲了上去,与面前这未知之物撞在一起。 江疏雨丢了句“照顾好他”头也不回,剩下谢炀和皇甫周正两个人面面相觑。 谁照顾谁? 嚣张剑内的灵力仍在回流,然而原本至纯的金黄灵力内此刻却夹杂了黑而稠的流体,仙家术法与鬼道戾气在谢炀体内相撞,四肢百骸撕裂般的疼痛,他本是凡躯入魔,对于突然而来的交战一时经受不住,蓦地吐出一口血,竟是昏了过去…… 与此同时,江疏雨的剑已然刺入了这巴蛇的七尺之处,利刃破开皮rou,鲜血淋漓,染了他一身,那巴蛇嘶鸣一声倒下,地动山摇。 他余光敏锐的捕捉到了谢炀的身影,连忙飞回接住他下落的身子。 皇甫周正一直呆在谢炀身边,不见鬼怪又不见邪祟攻击,有这一出实在出人意料,一时只觉慌乱,不知该作何反应,但她很快镇定下来,探出手去为谢炀疗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