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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虞唰地睁开眼睛,呲溜一下松开鱼球的缠绕,他适应光线,仰头没看见任雀,却瞧见了……芸黄。 “呜。”楚虞期待的星火在眼里熄灭了,他倨傲地直立,手臂倏然立起两片刀片似锋锐的鱼鳍,瞳子立成有棱有角的菱形,散着冷酷威压。 在他面前站着的,是风格迥异的芸黄。 她身量高了几寸,冷芒长枪倒指地面,枪体剔透光滑,呈现出冷然银光。白缎黄纱披在身上,腰间挂笑面虎面具,随动作泠然作响。 芸黄随手捏了个障眼法的诀,动作比雌黄还快,她向前一步,笑面虎面具便弹起一点,笑容戏谑又滑稽。 楚虞盯着那柄长枪,竟在上面感受到了任雀的气息。 “呜——”楚虞抬眸,声调失去平日的软腻,冷酷如寒潭下的冰。 “退下,看我挑了这阵。” 梵风凛冽,芸黄舞枪,顿时风卷万里。她用枪尖扎进展柜玻璃,却被一阵反弹力整个荡开。 “什么鬼东西?”芸黄破口大骂。 “呜呜呜!” 楚虞盘在美人鱼像旁边,尾巴尖轻挑地勾着,他伏在温凉的玉石上,露出白白的鲨鱼牙尖,事不关己地看芸黄表演无用功。 他笑声尖锐,比海豚高音还俏皮一些,听的芸黄怒意横生。她反手长枪一扫,梵风扑面而去,力道足够毁掉半座高山。 但楚虞面不改色,他尾巴随便向上一挑,流光鳞片色彩变换,炫目鱼尾遮挡视线,彻骨冷风便吞没了那道梵风。 晶莹冰屑在空中停顿一阵,而后扑簌簌落下来,撒了一地碎银。 “你!”芸黄恼羞成怒,哐地把长枪杵在地上,瞪着楚虞。 楚虞微抬下颌,他向芸黄投去轻蔑视线,还是最不礼貌地用眼梢瞟。他缓慢伸出带蹼的手指,伸出舌尖,在指尖轻轻舔了一下。 他冷酷地笑了,满脸嘲弄。 弱鸡,这么菜还跟我斗? 芸黄几乎能读出楚虞的表情含义。 “死东西!老板进阵了!你他妈在这发情?!” 楚虞收回舌尖,脸色在一秒之内经历了讽刺、冷酷、疑惑、恍然大悟、焦急和呜呜掉眼泪,速度令人叹为观止。 “呜?!”他一尾巴抽走美人鱼雕像,奔着展柜就去了,一边游还一边哭,跟几个月大急着吃奶的哺乳动物幼崽差不多。 芸黄站在展柜旁,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刚才还和自己大打出手的鱼,突然觉得任雀对这条鱼额外好是有点道理的。 任雀是吃软不吃硬的,越是矫情粘糊人的物种,他越难以招架。 那个人是,楚虞也是。 但她这么想着,突然见连她都打不破的阵眼,被楚虞随手一撕,就漏了个大洞。 芸黄:??? 真就大力出奇迹呗? 楚虞尾巴一抬,二话不说跳进阵去了。 作者有话说: 自以为自己是攻的受x假装自己是受的攻 楚虞是攻,还是特别喜欢条教尖禁搞惩罚游戏的腹黑攻 不要站错了 第14章 来玩啊,我会的可多了 任雀收了脸上的笑容,因为有人靠近,那人嗓子粗犷,讲起话来像鸭子打嗝。 “呦,小蹄子们闹起来了?这是干嘛呢,赶着去窑子吗?” 满脸横rou的男人肩膀上架着新打磨好的斧头,他走近时投下山岳似的阴影,湿咸气味从他身上落下,让任雀不悦地皱起眉来。 “哎呦你悄悄,怎么就掉下巴骨了呢?这让我往哪卖,破了相了。”男人无视任雀,在小姑娘面前蹲下,他用手指敲了敲身上的斧头,而后狞笑着用手握住了女孩巴掌大的脸。 “唔唔唔…” 男人没收力,像对待市场上随意鞭打的奴隶一样,他狠狠捏着小姑娘掉下来的下巴,粗暴地往上一合。 “啊啊啊啊!” 骨头错位的声音响起,小姑娘可怖又凄惨的叫声回荡在仓库里,有人啜泣,有人求饶,唯独没有人敢看过来。 “可惜,本来还以为能卖个好价钱,剁了喂狗吧,大毛二毛也好些天没吃rou了。”男人嘿嘿笑了声,手一招,立刻有两个男人上来拖走小姑娘。 “呜呜——!呜——!” 撕心裂肺的叫声远去,带着斧头的男人慢慢回身,蛇一样的目光在任雀身上逡巡。他勾起唇,目光闪烁。 “这是你干的?” 男人捡起落在地上有咒印的人皮纸,夹银票似地在手里掸了掸,发出嗖嗖的抽气声。他小臂一甩,纸顺着力道抽在任雀脸上,给他打了个趔趄。 这具身体还是太小,年幼无力,风吹一阵会受寒,力道大了便站不起来,根本没法抵抗成年男性的力量。 但任雀冷冷盯着他,傲骨不折,一副刺头的暴躁样。 “脾气还挺倔?行啊,老子就喜欢倔的!这上面写的什么,给你妈送葬呢?”男人用人皮纸拍了好几下任雀的脸颊,一面笑一面低头,心道这小丫头长的丑,字倒是不赖。 罢,他就喜欢文化人家的嫩小姐。 任雀用手捂了下脸,入手火辣辣的烫,他本来觉得入乡随俗吧,既然是人家的阵,做客人的总得听话一点。结果这男人上来给他好几个大嘴巴子,饶是他悲天悯人也善良不起来了。 他勾唇笑着,摆出一副自以为回眸百媚生的表情,怂恿道:“要不你读读,看看写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