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贸然闯进去肯定是不行,奚飞鸾寻思着, 这次他身上还穿着焕栖宫的弟子服,若是就这么抢了罗刹剑就走,罪名定要被扣在师弟头上, 到时郁笙又该气得跑极北撵他了。 只能先来踩踩点,下次再寻机会拿了。 奚飞鸾在塔后面假装遛弯的转悠了两圈, 见有守卫拿眼扫他,不动声色地拐进了不远处的殿宇后, 刚拐过去,就看见前面殿里出来一个秦氏弟子, 朝着往天宝阁去了。 奚飞鸾躲在墙角看, 那弟子跟天宝阁前的守卫递了个令牌,守卫们看了一眼,便放他进去了,过了一会儿,那弟子端着个黑色的木盒出来了, 又往其他方向去了。 奚飞鸾慢吞吞地跟上去,见那弟子一路走着,七拐八拐拐去了之前运输灵石的那条路上, 地上还散落着一些大大小小的灵石块, 那个弟子走得飞快, 眼看着就要脱离了奚飞鸾的视线, 他弯腰从地上捡了块小石子,找了下角度,石子在空中无声划过,从那弟子腰间穿过,划断挂着腰牌的系绳,腰牌掉在路旁松软的草地里,没有发出多少声响。 那弟子毫无察觉地往前走,奚飞鸾见人走了,赶紧跑过去把腰牌捡了回来一看,金边墨玉的腰牌上刻着个“昭”字。 这莫非是……秦宗主的腰牌? 奚飞鸾用手拂去上面的尘土,心说这可玩得有些过了。 他原本寻思着只是个普通管事的令牌,少了一块也不会引起多少注意,他昧下来偷偷带走,下次来的时候就能用这个进入天宝阁,可这竟是秦昭的腰牌,宗里恐怕只此一块,他现在不用,以后也用不得了。 可师弟还在这儿……他若进去拿走了罗刹剑,郁笙定也逃不了干系。 奚飞鸾望着手里的令牌,陷入纠结。 高阁上,郁笙站在护栏前,负手眺望着秦氏气势磅礴的殿宇群,冷风吹得他衣袍纷飞,身姿挺拔。 “秦宗主将宗门打理得可真不错,只是门中总见不得几个人影,有些冷清了吧。” 秦昭歪在椅子上,脸色不善:“那当然不错,比你们那乌烟罩气的焕栖宫可好得多,听说你让人踹下掌门之位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他一边说着,手里抓着个苹果,按在身下毛毯上转圈圈,眉宇间隐藏着一种和他刻薄的话语并不相合的焦躁。 郁笙转过头:“秦宗主这般关心我宗的家务事?” “我才不关心呢,你若是无聊,烦我舅舅去,跑我这儿来作甚?!” 郁笙在桌边重新坐下,淡定地给自己续了杯茶:“都说了,来讨杯水喝,秦宗主这么心急,是要去做什么呀?” 天宝阁外,奚飞鸾还在纠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他去找一套秦氏的弟子服,然后拿着令牌混进天宝阁,拿了罗刹剑就走,但这办法实际上危险重重,且不说罗刹剑周围可能有重重封印,就算他拿到剑,也不一定能顺利走出秦氏,他现在浑身灵力都还被郁笙的破铁铐给封着,御剑都御不动。 正想着,令牌上挂着的流苏晃了晃。 微微的震动沿着奚飞鸾的脚底往上升,空中的气流缓缓游动了起来。 “?” 四周非常静,墨绿的冬青树叶在空中微微震颤着,奚飞鸾抬起头,天空中的云像鱼鳞似的一片又一片,正缓慢往北飘去。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奚飞鸾一看,天宝阁门前的两个守卫竟然匆匆忙忙离开了。 怎么回事? 奚飞鸾看了眼天宝阁大门,又看了眼手里的令牌,随即紧紧一握。 不管了,先进去看看。 奚飞鸾看了看四下无人,冲到天宝阁门外,小心翼翼地推开了古旧的大门。 门开了一条缝,里面是一排排整齐陈设的木柜,没人。奚飞鸾侧身钻进去,轻轻关上了大门。 木柜上分了许多小格子,底下还标了号,各种珠玉珍宝都摆在格子里,有的被木盒封着,有的就那么摆在那儿。 奚飞鸾粗略地扫了一眼,这些东西价值虽高,但也没到世间罕有的地步,应该还有其他地方藏着能真正被称得上宝物的东西。 他沿着一旁的木质楼梯往上走,二层和三层都跟第一层是一样的陈设,他站在楼梯口扫了眼,好像也不像是有的样子,但越往上,宝物的数量就越稀少,珍贵程度也高了些,他沉吟片刻,沿着楼梯一直走到了最顶上。 同之前开阔的入门处不同,第七层显得低矮了许多,且顶上是个关着的小门。 那门没有锁眼,倒是有个印记,奚飞鸾摸出令牌,往上一靠,小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股腐朽的霉味涌了出来。 他走进去,第七层比底下那些楼的空间窄小了许多,光线也很阴暗,一边摆着一个老旧的大木书柜,上面乱七八糟地堆着一些破旧的书简,有的都堆到了地上,奚飞鸾小心翼翼地迈过去,就看见书柜旁边的地上,画着许多封印的阵术。 阵术已经失效,地上只剩下了些灰黑色的纹路,在那阵术中央的,是一个巨大的木盒,木盒上也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长约六七尺,三尺高,看上去很像是用来封印魔剑。 可是封印的阵术全都解开了…… 奚飞鸾没敢立马上手,拿着手里的腰牌对着木盒敲了敲,谁知那盒子的盖没有关好,呼啦一声滑落下去,掉在旁边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