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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琅眸中是谢相迎从未见过的执拗,让谢相迎有一瞬间都怀疑这样坚定的句话是说自己听的。 “张……” 谢相迎想说自己不是张念汝,可许久不曾对着凌琅说话,让这三个字说的格外费力。 “你想说什么?” 凌琅有些着急,谢相迎含着烛光的眼睛,分明在告诉自己他委屈的厉害,可是他就是不说话。 “药……” 谢相迎攥着拳头,攒着力的腕子在与凌琅的手抗衡。在挣脱凌琅束缚的那一刻,凌琅的脸上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耳光。 凌琅愣了片刻,却见两行清泪从谢相迎的脸颊滑落。 他的神情依旧,唯独这泪出卖了自己。 谢相迎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在凌琅面前落泪。更不愿承认自己是北齐数万万人中最普通的一个。 他救不了自己,甚至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 心口处蓦地疼起来,如刀噬骨,一寸寸都剜在骨rou上。 谢相迎捂着胸口,身子失去支撑,靠着门缓缓滑落。 痛到极处,人昏了过去。 “谢相依!” 凌琅唤着怀中人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每见一次相见,谢相迎的状况都会更糟一些。 三年前太医验过谢相迎的尸身,说是怒火攻心加重心疾,暴毙而亡。这人在他北去之时,还满心欢喜地筹划着帝后大婚,为何会突然怒火攻心,他究竟在死之前见了什么人,又听信了什么谗言。 凌琅的眸子冷的厉害,一如冬日锥心刺骨的风。 . 长夜将烬,人却不知何时才能走出混沌。 趴在榻上的红玉感觉到身侧有动静,瞬间从梦中惊醒。 谢相迎的眼眸微动,似有梦魇般,一双手在空中划了几下。 红玉握住谢相迎的手,连声道:“公子莫怕,奴才陪着您。” 几声“公子”让谢相迎猛地睁开眼睛来,他看着面前的人,眼神空洞的厉害。 “公子,我是红玉。” 红玉紧紧握着谢相迎的手,谢相迎却始终失神般没有任何反应。 外头的人听见动静,即刻推门而入,却是孙良玉带着郎中过来。 红玉的眼泪一串跟着一串落下,她跪在地上,对孙良玉哭诉道:“总管快让太医看看,公子这是怎么了,醒过来就不认识人了。” 孙良玉抬手让那郎中过去。 郎中坐在榻边,翻了谢相迎的眼皮看了又看,紧接着拉过人的手把脉,许久才道:“这位公子……像是受过什么刺激,神智受了损伤,这才有此征象。” “你放屁。”饶是孙良玉是个读书人,也忍不住骂了一句,他指着谢相迎道,“他一个细作,日日在清净斋,只见过陛下,能受什么刺激。别以为你救过陛下的命,就能胡言乱语。” 那郎中闻言,蹙了眉道:“在下行医三十余载,从不会说谎,总管不信,找宫中的太医来再看便是。” 孙良玉没什么话说,这人是凌琅从西云带回来的救命恩人,虽来路不明,却暂时惹不起。他平息了心中的怒火,道,“那就请杜郎中好好为这位公子治病吧,陛下说过,杜郎中妙手回春,必然能治好这心病。” “是……” 郎中垂眸,不再看孙良玉的脸。 孙良玉冷冷看了榻上的人一眼,道:“你的花样还挺多,就接着装吧,看能到几时。” 这一个细作,已经让他来回跑了多日了,眼下朝臣争的厉害,凌琅还有要事要做。花费这样大的心思在一个细作身上,实在荒唐。 孙良玉说罢了话,又恢复平日的神情,拂袖往殿外去。 待殿中只有红玉和郎中,那郎中才又看着谢相迎道:“公子可还记得我,我是杜之孝,您在西云时让我照顾过一个人,还给过我几锭金子。” 他说着从怀中的暗袋取出两锭金子来,那两角尖尖的菱角状金子正是出自燕国。这些金子除却买贵重药材,剩下的杜之孝分文未动。 谢相迎怔怔看着眼前的人,许久才摇了摇头:“不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杜之孝看着谢相迎茫然的神情,眸中满是惋惜。这人分明救了凌琅,却为何被凌琅吓成了这样。 “公子一定记得奴才,奴跟了公子十数年了。”红玉拉过谢相迎的胳膊,原本还带着几分期待的眼睛,在看到谢相迎冷漠的眸子后渐渐暗淡下来,“公子……” 红玉的泪水止不住的落下来,凌琅到底做了什么,怎么把人弄成这样。 “姑娘莫要着急,既是心病,便不会有性命之忧。” 杜之孝劝红玉,也是在劝自己。打从凌琅从西云带他回来,他便知自己在那边陲医馆的安生日子不会再有了,只是没想到,还能遇到谢相迎。 回忆起当日那个唇角带笑,手中折扇轻摇的神仙人物,如今的谢相迎实在让他不喷去看。 谢相迎失忆了,这消息穿到兴盛阁时,当夜凌琅便纵马而来。 他带着谢省,一路马不停蹄到了南灵神殿。 这些年谢省因丧子一蹶不振,凌琅已不再用他,但这一次,除了谢省他谁都信不过。 “陛下……”守在屋外的孙良玉唤了一声。 凌琅没有说话,只是冷着脸推门进去。 人进到内殿时谢相迎正在喝粥,掺了些瘦rou的米粥,在未燃炭火的冷屋中冒着热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