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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金安(穿书) 第123节

    隐藏在百姓中间的世家子也不禁伸了耳朵来听,只听学子无奈道:“新的《大立法》免去了田税啊,题目中那句话是迷惑我们的。”

    “好家伙,我真是蠢成豚了!”

    “我一直纠结有多少人,田税咋算来着!”

    “我也是,大家都是豚!”

    “那最后的商税呢?”

    “商税取十分之一,故而应缴纳十两,至于从事商业的人口数,是不算在内的,也是障眼法,”学子叹道,“无怪乎你们算不出来,实则题目绕绕弯弯太多。”

    “哎呀!”上过扫盲班的百姓们听明白之后,脸都快皱成了团,随即便是巨大的喜悦,能够在州府出现的考题,本身就是一种讯息。

    他们真的没有田税了!人丁税也降了好多啊!

    人们拥着学子,学子百般推辞不下,收了笔墨纸砚,得到百姓们的都考鼓励,浑身血液沸腾地走了。

    他想若他真的能通过都试的话,他一定会回来的!

    作者有话说:

    我今天晚上吃了伊丽莎白瓜、荔枝还有山竹!

    第一百四十一章 无形拔高题

    站在凌云台向下望去, 可以清晰看见从三个城门内涌入的学子身影,他们如一粒粒沙般,迅速融进了洛阳城。

    都考就在月末举行, 共考六科, 连考三天,上午一科下午一科,依旧是月落而入,月升而出。

    虽说每次考试都要查一遍夹带小抄,但总好过让学子们吃喝拉撒都关在考场强,如此晚上还能让他们好好歇息一番。

    学子们不知道他们逃过一劫, 辛离离当时跟司马佑安讲得时候,还说到了那时会有学子体力不支直接死在考场的,让司马佑安连连感叹不易。

    寒门学子多瘦削, 此举不能在大立朝开展,因此便改成了这般。

    考前七日,以司马佑安为首的负责此次科举考试的官员,全部住进考场后院, 自此, 他们要在里面待上半月有余, 直到批改好卷子方能出来。

    众多官员汇聚一堂, 他们要在七日内,想好六科考题, 这让还想走后门, 探究一番考题的世家们偃旗息鼓了, 谁也没想到国师能这么狠, 连题目都是现想的。

    如此, 不光学子揣揣, 就连官员们自己心里都直打鼓,这题目是出的难一些好,还是简单一些好?日日玩弄政权的官员们表示,不好弄不好弄啊。

    司马佑安光明正大地吃着辛氏酒楼给他的小灶,一碗清热败火的莲子粥,上好的碧梗米一粒粒泛着清浅的绿色,闻之还有清香扑鼻,吃到一粒莲子,只觉鲜嫩。

    这是辛离离特意吩咐自己大徒弟给他煮的,碧梗米一共就二两,全都带到考场,供他吃食。

    此次都考,辛氏酒楼就是承办吃食的酒楼,他们和官员们一样,考前七日就带着经过一番检查的食物住进了考场,他们会负责考场所有人的一日三餐,以及学子们晌午的一顿饭。

    清香扑鼻,在司马佑安下首的官员们,无不用哀怨的眼神看他,在他们头秃想考题时,竟有一人在悠哉悠哉喝粥,是可忍孰不可忍!

    “国师,你觉得刚刚那题出的如何?”

    司马佑安将最后一口粥喝尽,才抽出手巾擦擦嘴角,平淡道:“尚可。”

    在官员们觉得那题稳了,他们可以吃饭的时候,他又道:“我会负责出最后的策论,辛苦诸位按照三成难题、四成中等、三成普通为准出题,诸位可以每一种多出几道,届时拼出三套考题。”

    官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齐齐应声。

    如此,二十位官员,被司马佑安分出五个小组,每组由一位官阶高的官员任副考官,其余人则为小组考官,一组负责一科考题。

    副考官负责难题,其余考官负责中等题和普通题,他们不在顾着面子,纷纷翻起了古籍,看到合适出考题,就随手抄在本上。

    金乌都打起蔫来,可屋内灯火通明,官员们为着某一道考题争得面红耳赤。

    司马佑安让酒楼的人给大家送了餐食,这才降下众人的火气。

    分工合作之下,考题进展迅速,在距离考试还有三日时,一大堆考题分门别类摆放,等待拼试卷,司马佑安定下宗旨:“五科考题尽量维持平衡。”

    有善四书的副考官问道:“国师,可是最后一科策论难些?”

    司马佑安点头:“稍难。”

    考官们互相对视一眼,庆幸自己不用科考,直接举荐为官,策论之题都在国师脑子里,他们都不知道会出什么题,就算有人能打通关系,经由人传递考场信息,又怎么样呢,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届时考试会出什么题。

    不再想太多,就看陛下和国师对官员们的态度,他们也不敢做小动作,纷纷加入到排版试卷的工作中。

    你说自己的经书一科才应该多出些难题,我就说我的算学才重要,低中高三种考题都得有,大家吵吵嚷嚷,最后竟然出了五份考卷!

    司马佑安当天就让酒楼给考官们改善伙食,只能酒楼会员吃到的菜色,很是抚慰了考官们的心。

    七日光景一晃而过,司马佑安身穿黑色国师服,与五位绯衣副考官出现在了考场之上,其中一位考官,手中捧着五份试卷,因有些冻手,还偷偷用袖子将手盖住。

    司马佑安余光瞥见,同路喜低声说了几句话,路喜便寻了个手炉塞那副考官手中,其余副考官嫉妒地盯着手炉,他们也冷啊!

    路喜不光取了手炉,还给司马佑安拿了件黑色大氅,大氅上金线游走,绘成一朵朵金莲,然而,如此好的大氅偏偏有一个残破不堪,极丑的毛领,那是司马冉泽第一次打猎,猎到的狐狸尾巴做的毛领。

    司马佑安看副考官们的眼睛黏在自己身上,都要绿了,道:“诸位也回去取些暖和衣裳,我们要监考三日,误要伤了身子。”

    副考官们赶忙撤回去,手里有手炉的考官十分不好意思地将试卷交给司马佑安,自己也跑了回去。

    待他们再次折返,通过御林军搜身的学子们已经纷纷而至,寻了位置坐下,不是低矮的案几,而是配套的桌椅,露天摆放在空旷之地,足有两千多张。

    第一次举办考试,桌椅都是采买的打磨光滑上好的桌椅,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学子们坐下后明显神情紧张,纷纷低着头不敢看前面的考官们。

    有人选择坐在后面,就有人喜欢坐在前面,能坦然走到司马佑安面前坐着的人,无疑是对自身学识极为自信之人。

    司马佑安冷淡的看了一眼学子,随即向后望去,待最后一名学子进场,大门轰然关上,都考正式开始。

    时间未到,学子们检查着自己的毛笔和砚台,有发现毛笔断裂者,赶忙同身边巡视的御林军讲,在学子满脸紧张之下,御林军为他换了一支新毛笔。

    而后便有御林军推着大车前来,大车形状复刻辛离离幼时用的鱼rou夹馍推车,内里放着鸡蛋汤,御林军免费为学子发放,每位学子半碗,让他们暖暖身子放松下来,又不至于喝了水想上茅厕。

    看时间差不多了,司马佑安招手路喜,路喜赶紧传话给御林军,他们纷纷将碗收了回来,很快就敲锣示意。

    学子们抬头,只见众位考官已经站起身,其中一位绯衣考官恭敬地端上托盆,国师葱白的手指从托盆中抽出一份考卷交给另一位副考官。

    副考官拿着考卷大声念了一遍题,便有专门负责抄题之人奋笔疾书,一连抄了十份粘在御林军手中的木板上。

    御林军们分散着站在考生中间,齐齐念着考题,他们隔一盏茶挪动四个考生的位置,直到所有考生将题记下来。

    一时间只有笔尖磨纸的沙沙声,实不相瞒副考官们觉得有些无聊,反正国师在上首坐着,他们便一会儿你下去溜达一圈看看他们答得怎么样,一会儿我下去溜达一圈活动活动手脚。

    五科考题很快考完,学子们觉得尚好,虽有不太会的题,但绝大部分都能答的上来,如此就等最后一门策论了。

    策论这科,再无副考官捧卷,学子们不明所以,难道不抽取试卷了吗?他们都已经发现,都考和乡县考、州考不同,会有好几份试卷,届时由国师随便抽取一套,这大大降低了作弊的可能性,让寒门学子的心都激荡了起来。

    司马佑安起身,黑色大氅衬得他面如冠玉,此时他冷凝着脸,示意记载考题的官员做好准备,他道:“策论三题选一而答,不限字数,直抒胸臆即可。”

    “一题:某县经年洪涝,上游州府,下游百乡,若由尔负责修建大坝,该当如何?”

    “二题:天气渐寒,粮食产量降低,若尔被大司农任职负责农田一事,如何提高粮食产量?”

    “三题:长安旧都乃大立朝心病,今帝欲回长安,何解?”

    另外的五个副考官都惊了,一题考水利、二题考民生、三题考战事,国师真狠啊,这叫稍难?

    这简直太难了好吧,让他们答,他们都未必答得出来啊!

    不光他们,学子们听到这三题,明显愣了,甚至有喧哗声响起,被御林军镇压了下去。

    考试三日,司马佑安第一次离开上首座位,其余五名副考官老老实实龟缩在位置上不敢动。

    他脚步轻缓,极力控制自己不打扰学子答题,可他所到之处,空气凝结,学子们冷汗都要滴下来了。

    直到他走到桓之凡身侧,桓之凡选的战事一题,见解十分不俗,他因而多看两眼,可桓之凡却像是受到侮辱般抬头瞪他。

    旁边御林军呵斥:“大胆!”

    司马佑安摆手,示意无妨,继续去看下一位学子的策论,整个过程,他只当桓之凡是个普通学子,唯桓之凡一人红了眼!

    作者有话说:

    这回真要完结了嘿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大结局终了

    尘封的大门被打开, 月光清冷洒在每一位仿佛隔世的学子身上,他们被好友亲眷搀扶而走,在他们身后的考场里, 众官员正在糊名看卷。

    因被重新誊抄了一遍, 又糊了名,无人可知试卷到底是谁所写,所以判起卷来也是毫不留情,在大家耐心耗尽之前,一张张卷子终于批完,又经一番唇枪舌剑, 定下了终序。

    司马佑安道:“起名。”

    官员们拿着小刀,将被封死的名字一点点揭开,前十名最是让人期待, 一位副考官惊叫一声:“第一名的竟是一位我从未听过的寒门学子,叫白显之。”

    另一位语气也不稳道:“第二名是张家的庶子。”

    “这……第三名倒是梁家的嫡子。”

    一个个被封死的名字被揭露,前十名中寒门学子竟占了一小半,已是十分不易了。

    司马佑安确认在他眼皮子底下没有人徇私舞弊, 待所有名次统计好, 说道:“放榜!”

    御林军捧着大红纸张贴在考前的木质公告栏内, 当着无数翘首以盼的学子面, 他们又在末尾粘上了本次科举考试前三名的试卷,便是有疑问的人, 亲自去看看人家的卷, 也会知道自己差之远矣。

    “这个白显之是什么人?”

    “在寒门学子中挺出名的, 据说他曾为了观书而投靠过桓家, 后朝廷开书院, 他便自请离去, 若非科考能考验水平,他只怕要一辈子在书院看书,而不愿出来考试。”

    “共取进士五百名,寒门学子占一半。”

    “嘘!”

    有人欢喜有人忧,如此透明公开的选拔方式,世家之子上榜人数竟然没有碾压寒门学子,反而和其打了个平手,无疑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他们脸上,等着他们的还不只如此。

    司马冉泽嗤笑:“这便是你们倾全族之力培养的人才?连寒门学子都考不过,都说举贤举才,孤真想知道你们举荐的人都是什么?”

    世家们脸色不好看,司马冉泽可不打算放过他们,他倏地冷下脸说道:“为官者,当得自立也,查,凡吃过五石散者不录!”

    “陛下!”

    “尔等不会不知五石散是什么东西?也不必让孤说清楚罢?”司马佑安眼眸放在桓家家主身上。

    桓家曾献过丹药给陛下,哪里敢触逆鳞,当即出列道:“臣遵旨。”

    一看桓家都认了,大家只能不甘不愿道:“臣遵旨。”

    如此,上榜五百者,又有近三十人被罢录,按名次从后往前补,便又多了几名寒门学子,再次查验进士身份,有人发现名次靠前的桓之凡,曾为官被贬,又辞过官,当下不敢做主。

    上报后,得知此乃国师庶弟,又隐隐窥见当年真相的官员,只道:“人品有瑕,取消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