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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重明一愣,“哦,哦……是、是宝包拿着玩,我怕他伤着自己,就去抢,一不小心就……鸳鸯钺在呢,你放心。其实、其实你可以拿走的,毕竟是你随身的兵器,少一个不好。” 司幽顿时一脸失望和丧气,不愿再问什么,片刻后道:“马上就要开始行动,我这几日分不开身,不能过来看你们。剿匪后,我们……还能再聚些时日。” 顾重明连连点头,司幽又陪了他和孩子一会儿,便离开了。 他的心像装了块重石一般,沉得厉害。此次重逢,顾重明面对他不再像从前那样肆无忌惮了,他感受得到。 三日后的夜里,司幽率部以声东击西围点打援之计,将盘踞于云潭山多年,连州府都奈何不得的匪寇尽数缴获。 云潭镇城轰动,大伙儿一大早便赶去衙门看热闹,顾重明也在其中。 他踮脚探头,极为忧虑。 等了多时不见斩渠魁之类的大场面,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顾重明却仍站在那里,急得转圈。 终于,司幽从衙门里大步踏出,径直来到他面前,二话不说,攥住手腕将他拽进了衙门。 顾重明被拽到一间卧室,再被一把推到墙上。 司幽正处于愤怒边缘,居高临下包围着顾重明,压抑道:“你在等什么?你怕我抓到谁?我告诉你,昨夜若非我故意撤去一个埋伏点,你就又要被下到大牢里了!顾重明,从前的事我不怪你,是因为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以为你不会再骗我。可是今日我虽然大胜,心却凉了,你明白么?” 第43章 大幽为小明吃醋 “我一个月前就收到了此地的详细情报, 加之近来侦查走访查调卷宗,我会不知那山上的匪徒虽是一家,但早已分为三股势力明争暗斗?” “行军多年,你那两张地图我稍微一看就知道你是故意引路,想让我避开那个吴姓三当家的地盘,想让他们逃脱!” 司幽贴近顾重明,眼中冒火。 “大幽我没有要骗你那天我是想同你说的……”顾重明睁大眼睛慌张地解释。 “可我已然警告过你不要插手你为何不听?!昨夜居然还敢跑去山上传信……” 司幽将顾重明牢牢按在门背后, 手上不自觉地用力,顾重明忍痛缩着脖子。 “你能活着已是万般不易,为何还不安分?!为何要牵扯上那些匪徒?!他们长年盘踞于边境山道, 看似匪徒,但也可能是他国探子,你既聪明,朝廷千里迢迢派我前来南境剿匪的真正目的, 难道你不明白吗?!” 司幽急喘两口气,难过地压低声音, “万一你再有个好歹,那、那我……”嘴边的话说不出口,他顿了顿,“你不为自己想, 难道也不为孩子想吗?!” “大幽,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顾重明努力从司幽的钳制中抽出手,反握住他发抖的胳膊, “我刚来此地的时候,那个吴三当家帮过我和宝包,他与普通匪寇不同,他多是劫富济贫,而且心存良善。他早想要改邪归正了,但尚未给手下兄弟找到妥善的出路,这才拖着。你若是将他们一锅端了,岂不是断了浪子志士的回头之路?所以、所以我才……” 司幽不听还好,一听更生气了,奋力甩开顾重明的手,“你奉旨前来服役,各处都安排好了,你又不能四处走动,如何同他认识的?他一介匪徒,又能帮你什么?!” 司幽一边说一边回忆起那个吴三当家尚算俊朗的外表,以及昨夜拼斗时那人出招的路数,心中一股充满敌意的邪火猛然蹿了上来。 他抓起顾重明右手衣袖向上一撸,紧盯上面的伤痕,面色煞白,“顾重明,我再问你一遍,你这伤究竟怎么弄的?” 顾重明十分为难地看着他,“大、大幽……” “你别叫我!”司幽将他手一甩,背过身去,“我只问你,你说是不说?” “我、我……” 顾重明愁眉苦脸犹豫不决,司幽却是彻底失望了,他背对顾重明在桌边坐下,克制着浑身的颤抖,花了很长时间才将心中各种怨怒揉成一团压着,泄气道:“你不说?……罢了,你不说我不逼你,你走吧。” “大幽……”顾重明试探着上前。 “走吧,别叫我赶你。”司幽不去看顾重明,他隐藏着自己的慌张,语气坚决,“你想要的人,恕我职责所在,不能放。” 顾重明一脸愁苦,几次三番张嘴提步,可望着司幽决绝的背影,终究没说什么,转身打开门闩,走了。 门再度合上,司幽不敢置信地惊诧了片刻,蓦地转头,望着空空如也的门口,满心颓然。 他走了……他不会再像从前那样,无论自己怎么发火都不生气,还笑嘻嘻地黏上来逗自己哄自己。 他果真……与自己离了心么? 是因为自己已然成为了永远都不可能的人? 重逢只是意外,不久后他们仍会分离。来日无望,他们二人纵然情深义重,到头来终究比不上有人在身边真真切切地嘘寒问暖。 那吴三当家就不同,虽是匪寇,但在顾重明与孩子遇到艰难的时候,他能出现,这就够了。 当年湖州道上,顾重明趴在自己身上,苦求自己去找个旁人,不就是此意吗? 他倒是践行得很好。 他手臂上的伤痕明显是长年习武惯于使刀之人的手法,那吴三当家使的正是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