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玄幻小说 - 痴情鲛人全靠演技在线阅读 - 第6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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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办,我还是没有办法像你说的那样当个好天帝……”郁照尘不怕天罚,他只是有那么一瞬,害怕江潭落失望。

    天罚之下,郁照尘到了瀛洲,然后如他所说那样放出了那群千年前被瀛洲圣君镇压在此的异魔。

    重获自由的异魔激动地冲向瀛洲。

    瀛洲众仙立刻祭出本命灵剑,尝试着将它们阻止,但是毫无准备的他们,仍旧不敌疯狂的异魔。

    就在他们将要抵挡不住时,伴随着阵阵剑鸣天帝忽然现身,郁照尘几乎没有用灵力,单纯以剑招杀死了异兽。

    顶着天罚,郁照尘就像是无所感知一般看着脚下盲目狼藉的瀛洲,眼神中露出一点失落。

    ——这一次还是没有等到潭落。

    不过没有关系,总有一天,他一定会等到潭落。

    郁照尘一向很有耐心,正如他可以为毁掉毋水的封印等上数千年之久那般。

    ……

    蓬莱,不觉泉。

    细密的水泡伴着精纯无比的灵气从泉底涌出。

    身着银衣的鲛人浮在泉底,他缓缓吸收灵气,吐纳修复着鲛珠的裂隙。

    江潭落原本以为自己这次闭关不会花费很长时间,但意外的是,闭关后不久,江潭落竟然直接进入了冥想状态。

    已经寂灭、以身合道的老妖皇,出现在了江潭落的眼前。

    而江潭落低头则看到……自己忽然变回了千年前少年时的模样,此时正坐在书案前抄着经文。

    “潭落,你天资出众,但却凡性深重。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什么是‘凡性’?”江潭落听到自己问。

    老妖皇叹了一口气说:“便是凡人之性,若想成圣成神,必须要舍弃这些才可以……”

    其实早在数千年之前,江潭落就已经有了比肩老妖皇的力量。

    单单修为与神魂的强大程度来说,他已经是混沌妖神了,可是混沌大劫却迟迟不来。

    当时江潭落觉得,自己怕是永远也不会像老妖皇说的那样成圣成神,因此少年时的这段对话,便被他埋在了心底。

    直到现在,江潭落又忽然想起了这件事。

    这一次,他重新凝神,下一刻神魂间便是一片空白,甚至于就连本命灵剑无嗔都无法再与江潭落联系。

    蓬莱之巅,厚重的紫云正在凝结,不觉泉边绽放出朵朵幽昙,将这里与周遭完全隔绝开来。

    恍惚间,江潭落忘记了人世的一切,神魂于瞬间感知到了天道的存在。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没有了情丝的江潭落,终于摆脱了一直束缚着他的凡性。

    “大人,圣主他不会有事吧?”不远处的小亭里,手捧银盘的花妖小心翼翼地向珈行难问。

    “……不知道。”珈行难缓缓摇了摇头,然后合上了手中的折扇。

    珈行难鲜少有这样严肃的时刻。

    “不知道?”花妖被珈行难的话吓了一跳,本能地重复了一遍。

    “圣主大人他闭了死关。”末了,他忽然咬着牙说。

    江潭落闭了死关,要不然成功出关,成为真正的混沌妖神,要不然只有一个……死字。

    有一件事,珈行难一直没有告诉江潭落。

    上一任妖皇,也就是珈行难的父亲在寂灭前曾经让他告诉江潭落:

    江潭落已经有了足够强大的神魂和力量,若是他能够狠得下心来,闭上一场死关去参悟,便也可以像自己一样,踏入最终的境界。

    彼时他以为是自己的私欲作祟,不想江潭落超过自己太多,才没有将这一件事告诉对方。

    但是现在,在江潭落闭关后,珈行难才恍然发觉,事情好像不是这样。

    他不是不想江潭落超过自己,而是……不想江潭落离自己太远。

    我们明明从小认识,我们明明互相陪伴数千年。

    我明明才是最了解的他的人。

    ……江潭落应该是属于我的才对啊!

    他应该永远都在我身边的。

    “我要去陪圣主,往后妖域的事情,暂时由各族族长处理。“珈行难忽然起身,对周围人说。

    对江潭落来说,成为真正的混沌妖神,重要的不是什么天雷、渡劫,而是“参悟”。这是注定一个漫长的过程。

    “是,莫大人。”一边的妖族不疑有他,听到珈行难的话后慌忙行礼答应,顺便默默感慨了一下莫大人与圣主的关系的确很好。

    而珈行难也不再多说什么,他径直朝着不觉泉而去。

    不过多时,珈行难也被结界挡在了泉外。

    然而他并不意外,甚至于这一切本来就在珈行难的料想之中。

    一身暗红的他,缓缓坐在了泉边。

    身为上任妖皇之子,珈行难比任何人都清楚,此时的江潭落压根不用什么护法,自己也无法接近对方。

    因为不甘心让江潭落离自己越来越远。

    所以珈行难要制造出假象,让世人误以为在闭关的这段时间里,自己一直“陪伴”着江潭落,并与他朝夕相处。

    他们合该如此。

    第33章 重逢(一)

    蓬莱岛四季如夏,不觉泉下的江潭落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他只知道泉边的绣球花开了又败,败了再开,花叶坠落泉中,又消散在他身边。

    时间一日日,一月月,一年年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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