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游戏皇帝觉醒后在线阅读 -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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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珞只得道:“诺。”

    紫宸殿中霎时只剩谢重锦。他随手抽了本奏折,想起陆雪朝,又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失神片刻,他眸光垂落,视线忽然凝固。

    只见这奏折上写的既不是任何一件家国大事,也不是早已看惯的痛批他昏庸的谏文。

    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文字。

    相见欢。

    游戏论坛。

    第5章 存档

    游戏……论坛?

    这是何物?

    骤然出现从未听过的词汇,谢重锦不解其意。他打眼看下去,漫不经意的神色收起,目色渐渐凝重。

    【花了好几天终于把帝线打出风流帝王结局。所有陆雪朝以外的剧情妃都攻略完毕,能收的大臣全收进后宫,还活到六十八岁,是不是这游戏玩的最长寿的?】

    【差得远,上次有个狠人,打出陆雪朝专属结局白头偕老,活到一百岁,还成了第一强国。剧情甜是甜,但走这条线要一百年不收后宫,勤政值刷到至圣至明,谁受得了?反正我受不了,就没见几个人打出这结局。】

    【我就没活过三十岁。玩太嗨了总是忘记注意勤政值,正抱着美人睡觉呢突然夜郎国就打进来了,成了亡国之君。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在妃线受了委屈就去帝线泄愤。之前玩妃线有个嚣张跋扈的和亲皇子嘲笑我,我立刻开了个帝线的档,一直罚他降位他,然后赐死他,特别解气。呵,你以为你取笑的只是个男宠,想不到我还能当皇帝吧?】

    【哪还需要重开个帝线这么麻烦,你在妃线就能报复回去。只要不停存档读档让皇帝只能宠幸你,宠爱值很快会刷上去,然后系统就自动给你晋位。等你位份比他高就可以随便折磨他了。我巫蛊咒死陆雪朝后就天天读档翻牌刷宠爱值,刷成了皇后,无聊得每天随机抽一名幸运妃子用刑,罚个几次对方要么身体病弱,要么抑郁成疾,很快就死了。因为宠爱值太高,皇帝都舍不得罚我。】

    【我玩妃线懒得存档刷侍寝,皇帝翻谁牌我第二天就杀谁,迟早不用存档也只能翻我。】

    【第一次玩这游戏,我以为陆雪朝是那种温柔白月光,谁知道是朵恶毒黑莲花。我不就是花心了点么?怎么还带因爱生恨刺杀的?辛辛苦苦玩了八年还没存档,突然就被陆雪朝一剑刺死游戏结束,我人傻了。】

    【欢迎加入陆雪朝受害者大军,这边告诉你每个相见欢玩家都该人手一份的陆雪朝解决方法。如果是帝线玩家就开局冷宫走起,毒酒匕首白绫三选一,保你日后高枕无忧。如果是妃线玩家就氪金买个巫蛊娃娃,杀人无形一劳永逸,保证谁也查不出来哦。】

    以奏折为媒介,《相见欢》游戏论坛里各个玩家的发言,都以白纸黑字的形式跃然纸上,落入谢重锦的眼睛。

    谢重锦一行行扫下去,一页页翻过去,面沉如水,冷凝成冰。

    他并不完全理解内容的意思。这些……自称是玩家的人,他从未听闻,这些人却似乎对他们了如指掌,还将他们的性命视为蝼蚁,是可以轻易碾死无需放在心上的。

    存档是什么?读档又是什么?晦涩难懂的名词令谢重锦感到一丝困惑。

    但他并不愚钝,通篇看下来,大抵能够触类旁通。

    这三年的荒唐经历让谢重锦现在什么怪力乱神的事都敢想象,都能相信。他一直不知道那双无形cao纵他的手究竟是何方神圣,或许能在这些文字里找到答案。

    游戏论坛……

    他们的人生,只是一场游戏?而cao纵他的,就是这些自称为玩家的人?

    谢重锦忽然醍醐灌顶,犹如在漫漫长夜中独行太久之人,一直困扰的迷雾突然散去,窥见一道霞光。

    纸上言论陌生难懂,他却从字里行间感到刻骨铭心的熟悉,就仿佛这些事……他已经经历过似的。

    还经历了无数次,才会带给他这样深的心悸。

    可他分明不曾经历。

    他登基只有三年,不曾像纸上所写,曾活到一百岁,还与陆雪朝白头偕老。他现在还活着,尽管活得不算好,到底是活着,未曾被陆雪朝刺死。长黎虽日渐倾颓,但他尚在苦苦支撑,哪里就被夜郎国攻入亡国了呢?

    谢重锦忽然感到一阵头痛欲裂,恨不得拿头撞柱般的疼。他忍耐地闭上眼,扶住脑袋,起身跌跌撞撞地奔向寝殿,狼狈地跌在床榻上。

    他埋入枕中,任由自己被拉着坠入昏沉。

    ……那似乎是个由无数的记忆碎片构成,很长很乱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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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是个美梦。

    梦里是他和陆雪朝自幼相识,一起长大的快乐时光。他们本该一直幸福快乐下去,直到他十八岁登基那日,谢重锦忽然发现身体有时候会不受自己控制。

    他像是受控于人,明明想着去一个地方,身体却去了另一个地方,明明要做这件事,偏去做了那件事。他的意识存在,身体却已不被自己掌管,幸而那个cao纵者大多时候都顺从他的心意,并未耽误他治国理政,也对陆雪朝一心一意,不曾另觅新欢。

    就这样过了一辈子,直到白发苍苍,垂垂老矣。临终弥留之际,陆雪朝靠在他肩头,突然低声道:“我总觉得……和我过完这一生的人,是你,又不是你。”

    “十七岁时,你还没登基的时候,我们一起在雪里玩闹,大雪落满我们的头发……那是不是我们此生最后一次共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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