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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畜!拿命来!” 艾叶忍痛仰头,见素曜依然冲至面前,伸手死死钳住自己脖子!登时气息不畅呼吸困难,一股股难受得想吐的滋味涌上头喉咙,在此间他竟还扯得出一抹残忍无声的残笑。 “他们……托你来杀我?” “星君是自己来的。我是打算上天求人,怎知才走出几里就见得他匆匆赶来。认命吧,别挣扎了。” 日游神跟在后头抱胸带笑,他虽一向奉命行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当下嘴脸却是很难让人不生恨。 艾叶艰难挤出话时,喉咙间憋出的都是咯咯裂声,口中含血,每说一字都会喷出血沫,脏到素曜衣袖。耳畔忽地恍惚一阵铃声响过,素曜短暂一愣,可他当下只会觉得恶心,一把甩开手,狠狠骂道:“你还笑得出来?” 松开手后大口的空气涌进枯竭肺管喘得厉害,口中的血也顺势倒流呛回气管,引他咳嗽不止,眼泪横流,血腥味直冲鼻腔,肋骨不知刚刚撞伤几根,每一声咳嗽都拉扯生疼,痛苦得五官紧锁,却又被素曜的玉纱缚得死,腾不出手来抹擦满脸血泪,狼狈得很。 “天界真是一帮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手段怎可下流至此……”艾叶赫赫喘笑,“偏偏是叫你来杀我,还真是杀人诛心啊!” “怎么,有何不妥?”素曜退了半步怕他说话时再喷出血脏到自己,又是因为一旦离他近,就会有不明铃声响彻耳畔,扰得他莫名心慌。分明像是自己遗失许久的命铃声,但绝无可能会现身此处,心烦意乱更是上火! “你曾是我白玉京幕僚,是本座看走眼纳你这孽畜,自然也应由我亲手了结一切!难不成那还挂念着与我交好那段日子?本座只恨自己当时眼瞎,不知你是个势在祸乱三界的妖兽!” 艾叶凄凉一笑,无力道:“那可否请星君看在那些交情的份上,留我一口气脉,容我先去把那天裂缝上,再任君处置啊。” “你当我再信你这妖言惑众?”素曜忽地失笑出声,好像在听什么笑话一般讪讪笑了许久后厉目圆睁,一双妃瞳死死盯紧艾叶开口道:“怎么,你以为我邀你来白玉京喝上几杯,聊聊见闻,趁我魂识紊乱迷心上了我的床榻……我们就是朋友了?” “艾叶!别做梦了!”素曜大步向前掐起艾叶脸怒道:“吾乃月府素曜太阴星君,是连天帝见了都要礼让三分的月上帝君!你我身份悬殊,我又怎会与你这仙班都列不入的堕妖谈什么,交情?感情?” 素曜只觉铃声更为明朗,甚至如钟声鸣心,慌然再松了手,脑海中一晃而过是一声莫名的呼唤! “——艾叶!” “——别死,求你,别死……!” 怎么回事! 他被这头痛扰得苦不堪言,不久前魂散得宁,却因此落得五识不全也好,至少不会被梦魇头痛折磨,可当下这又是什么! 艾叶瞳孔一紧,心头像是被刀刺般狠狠生痛。 不过也……无所谓了……吧。 “现在杀我,三界势必大乱!天裂如今越扩越大,唯妖法得封,你们除了我,到哪寻得到封得此天裂的妖神!信不信我随您,我只是不想您沦为大灾导火索,事后无故自责!” 不是早就已经释怀了吗,素曜就是素曜,他就是九天之上唯我独尊的月上帝君,他早就不是那个自己心心念念了七百多年的小妖怪了……即便是分出一魂一魄,那一魂,那一缕孤魂…… 到底是为护自己散尽了啊! 他早就不在了,早在那一日魂飞魄散,无往无踪,再也……没有了。 “噗嗤——” 艾叶还未自心痛中回过神,便听得一声血rou撕裂的钝响,错愕间想去寻声音来源,却忽地觉得自己肩胛一热。 他低头,见素曜不知何时手中唤出一把银剑,笔直插进自己肩下,而后毫不留情,拔了出来。 顿时血气翻涌,剧痛麻木全身!素曜唤退困着他的玉纱,艾叶便像个纸偶一般跌在地上,流血过多使得身上愈发冰冷,意识亦随伤口一点点从身体里脱离…… “我给你留半口气的机会,这一剑偏移,足够你活到封上天裂,再送你去死!” “你……当真杀我……” 艾叶身体已然脱力,只能一脸难以置信帝盯着素曜看,泪水控制不住奔流而出,他好像还有很多话想问,还有好多话想说,怎奈血水糊住喉咙,只有眼泪流的出。 他曾以为自己已经释怀了,可在这濒死之际,看到素曜这张脸…… 他应当立即跃上天去以血封天裂,可俨然此刻神智已被感情替代,艾叶痛苦地手脚并用挪到素曜脚下,看着他那张居高临下冷目相对的脸,甚至不想被他拉到衣角脏了衣服而退半步的行动…… “我说过,你不应……忘了我……更不能,这么对我啊……!” 心好疼,好疼啊,疼死了,疼啊!我寻了你七百多年,刀山火海在所不辞,九雷压顶魂飞魄散的险也敢受!到头来,到头来你竟是要如此一脸鄙夷,视我为垃圾,是祸世妖孽,说我只是为了声利骗你生欲! 痛,痛,痛,痛,痛,痛,痛!心痛,伤口痛,头也痛,哪里都痛! 很痛啊,顾望舒! “——顾望舒你个该天杀的,做谁的魂不好,偏要做个大道无情的月神!看你害我多惨,我后悔了!我他妈的还是,还是改恨你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