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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偏殿,于言就迎了上来,对洛无尘的态度,堪比见到了第二个皇上,恭敬无比。 青黛跟蓼实在乾宁殿外等了一个下午,却不能有分毫动作,心急如焚,活像皇帝是什么洪水猛兽。 “公子,如何?”青黛急急来问。 洛无尘掩唇轻咳,随后朝青黛摆了摆手,“无碍。” “公子,澹台漭在风来信等了你一天了,可要出宫?”蓼实觉得他们公子今天情绪好像有点不太对,但也没有多问。 他们公子愿意让他们知道的,自然会说,不让他们知道的,他们怎么都撬不出来的。 还会惹得他们公子生气。 他们公子不生气的时候,什么都好说,生起气来,谁也招架不住。 “备轿吧!”洛无尘显得有些疲惫,青黛担忧上前,“公子可要用药?” “不必。”洛无尘被青黛扶着上轿,上了轿后对蓼实道:“蓼实,你留在宫里。” “是。”蓼实抱拳,看着软轿直奔宫门。 软轿里,洛无尘的脑子里出现了皇帝那张脸,幻灯片似的闪过多年前的种种,随后他闭上了双眼,攥紧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面对仇人,还要言笑晏晏,虽然进宫前就已经做好了这种准备,可亲耳听见,洛无尘的内心远没有表面看到的那般平静。 他得等,他要将宋氏加诸在他们身上的,加倍地还给他们。 “公子,到了。”青黛挑起轿帘,就见洛无尘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任何血色,可那双眼却清明得紧。 “青黛,拿药来。”洛无尘朝青黛道。 青黛赶紧递上药,嘴里还在埋怨:“刚刚就叫你吃了你还不听,拖坏了怎么办?” 洛无尘闻言只是闭了闭眼,没有说话。 青黛扶着他下了轿,两人出了宫,绕路前往风来信客栈。 掌柜的看到青黛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直到青黛露出了一块令牌,掌柜的立即改口道:“邵公子,澹台小将军已经等候多时了。” 吃了药的洛无尘脸色有所好转,却依旧苍白,带着一种病弱膏肓的孱弱来。 他一路走一路咳,引得一楼的人纷纷侧目。 澹台漭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向来都是别人等他,他还从来没等过别人,第一次等人,竟然还等了整整一天。 洛无尘被青黛扶着走到澹台漭身边时,洛无尘咳得眼尾泛红,他朝澹台漭虚虚行礼,“小将军,今日有事耽搁了,还请小将军海涵。” 看到现在的洛无尘,澹台漭因为等人等了一天的憋屈立马就不见了。 他扶着洛无尘坐下,“邵兄,你的身体?” “实不相瞒,在下听闻洛神医进京了,想来求药,奈何一直没见到人。” 洛无尘这个谎很真,就算被人发现看到他从宫门离开,也只会认为他是来求药的。 “洛无尘?”澹台漭单手撑头斜坐在长凳上,“他就真那么神?” 洛无尘失笑,“关于洛神医的传闻,想必小将军听过。” “听过,”澹台漭的表情颇为不屑,指尖把玩着酒杯,“都说江湖中人跟朝廷不甚对付,那洛无尘不过也就是个贪慕荣华富贵的小人罢了。” 青黛在旁边听得握紧了拳头,真想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砸进地里,让他看看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那将军便有所不知了。洛神医医术好,在下听闻,皇帝着太子三顾茅庐才请得洛神医出山,一般人,也就被神医赐药。” 洛无尘话语未尽,不过澹台漭若是真如他所料想般的不一样,定然能从他话中品出另一番滋味来。 澹台漭微眯了一下眼睛,他的眼睛本就生得邪肆,微眯着眼时,给人感觉危险又风流,带着亦正亦邪的邪魅感。 洛无尘垂下视线,端起桌上的杯盏抿了一口。 下一瞬,洛无尘就被呛得猛咳。 “公子?”青黛急了,想给洛无尘顺背,却被澹台漭抢了先。 “不会喝酒就别喝,我又没逼你。”澹台漭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道:“不过也不怪你,这是风来信的招牌,名曰无灵,闻不见酒味,入口才有酒的醇香。” 青黛:妈的,这是他们公子给出的酿酒配方,他们公子会不知道? 洛无尘:他也没想到,自己会上了自己的当,这都多少年前的玩笑之作了,他压根忘了。 等洛无尘的气儿终于顺了,澹台漭观着洛无尘的表情,斜靠在他旁边的桌上,“邵兄不会饮酒?” 洛无尘失笑,“让小将军见笑了。” “不过你身子不好,忌酒也好,就是人生来一场,没了酒滋味,到底会有些遗憾。”澹台漭是喜欢饮酒的,而且酒量贼好,在军中,就没人能喝得过他。 不过回到京都,就会压着一点,跟那些纨绔子喝酒的时候,澹台漭会装醉。 “我们公子才不是贪杯之人。”青黛看不惯他的做派,总觉得这人浪/荡。 澹台漭斜睨了他一眼,“对了邵兄,昨日不是说了送你一棵人参么?”澹台漭从腰间拿出一个绛红色的丝绒盒子,“喏,我给你拿来了,你看看。” 见洛无尘要言,澹台漭立即阻止了他,兀自打开了盒子,“这人参可珍贵了,我爹那个老匹夫藏了十多年,一片儿都不让我碰。” 洛无尘看着盒子里的人参,人参色泽顶好,能看出保养得很完好,可其中的味道跟一般同样品相年份的比起来可就太过完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