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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宴开始——” 身穿彩衣的美貌侍女如彩蝶飞舞一般, 踏着红绒毯翩然而上, 为各桌端上餐盘。随之十几名玄离派的弟子昂首挺胸地举着摆锤, 蜂拥而上列阵在两侧,在奏乐声的催动下中开始整齐划一的动作。 “妙啊,玄离派寿宴表演的竟是打铁。”苏鸢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怪不得这些年越发没人愿意来了,都是丢下礼物就跑。” 一个个肌腱发达、虎背熊腰的壮汉拎着铁锤表演虚空打铁,无甚美感,还不如真搬个炉子出来,让他们现场真炼制个灵器出来助助兴。 穆清清目光流转,留意着周遭的动静,隐隐有种不安之感。 明明以穆霜晴为中心的剧情,应该随着她未获得阳曜的妖丹,且丁志明作为邪魔被消灭而发生偏移才对。偏生寿宴这段除了开头与裴妙菡的招呼没在书中提到外,寿宴的安排似乎还是无差别。 若她没记错的话,接下来会发生—— “啊——”本看打铁舞闷得昏昏欲睡的人突然吓得立起,尖叫着欲往院门逃去。 就在前一息,玄离派的弟子齐喝了一声退出红绒毯的范围,从怀中取出打火石。火星簌簌落下,刹那间便使红毯化作了火海! 当场放火!热浪扑面而来! “诸位别怕!”谈宏放用灵力扩音,声音浑厚低沉,“稍安勿躁,且看——” 只见火势如有结界一般,被极好地控制在绒毯的范围内,并未蔓延。而原在毯上起舞的弟子改为了分列在两侧,举着铁锤搭在旁侧人的肩膀上,向红火俯冲到要贴近时又退后,如此循环往复,宛若在朝拜一般。 “谈宗主好生巧思!”发觉火烧不到自己,观礼的宾客也冷静了下来,重新落座,意图用笑掩饰自己的胆怯脱逃。也有真想离开的,但都被玄离派的弟子请了回去。 穆清清握住瓷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她一直有暗中观察古观海的动静,就在方才他趁着sao动,悄悄退到了人后。 “苏jiejie。”穆清清拉了下苏鸢的袖子,低声示警,“古观海把院门关上了。” 从坐下到现在,两人都有举杯动筷的行为,但实际一点都没沾。而裴妙菡更绝,以面纱为借口,直接了当干坐着,连谈宏放亲自劝酒都不给面子。这人如穹顶上的孤月,好似完全不在意他人的看法。 苏鸢若无其事地点了头,轻敲了下桌面示意她看向中央,含糊道:“你觉得这表演如何?” 穆清清晃了晃瓷杯,看着水中的倒影,叹息:“像在献祭。” “是啊,这火一燃起,门一关上,殿里不就像个打铁炉吗?”苏鸢表情散漫自然,然声音却是冷的,“让人喜欢起来啊。” 本以为邪魔已灭,寿宴恢复太平,哪知这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事已至此,穆清清把向善绫唤出,缠在了手肘上,落下袖袍遮挡。侧眸瞥向穆霜晴那侧,她倒是好奇未完全炼化异火的女主是否还能按剧情大放异彩。 鸣钟再响,谈宏放站起举杯邀酒:“感谢诸位赏脸来参加谈某的六十大寿。谈某在此敬诸位一杯!” “敬宗主!寿比南山,福气延绵!”众人端起酒杯。 “少庄主,还有苏剑君二位为何不喝呢?”谈宏放斜眼看来,八字眉倒立。 猝不及防被点了名,尽管她只是顺带的,穆清清亦抬眸迎向了正中,若有所思。 “我体弱多病,常年服药,不能饮酒。”裴妙菡轻描淡写地带过。 无念山庄的少庄主确实以缠绵病榻闻名。 “那二位呢?”谈宏放铜铃大的眼眸眯了下,看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转而看向她们。 “我常年练剑,君子剑嘛拿剑要稳,忌酒。”苏鸢答得没有压力。 “那无念山庄的这位道友也是体弱忌酒?”谈宏放的表情已有些不好了。 “非也。”穆清清轻咳了一声,很是正经地道:“我年纪小,不能饮酒。” “……”一掌拍在案上,半晌后谈宏放已掩起狰狞的面目,笑道,“是我疏忽了,来给三位道友上茶。” 接过了茶端在手中,裴妙菡却无多的动作。苏鸢和穆清清也是如此。 “贤侄女为何还不喝?”谈宏放定定地看着她。 “太烫了。”裴妙菡敷衍道,“再等等吧。” 等第三下钟鸣。 咚咚咚。 最早饮下酒或服用过桌上餐食的人开始倒下。尚未起症状的人后知后觉地想逃跑,却发现殿门已被锁上。壮硕的玄离派弟子从两侧压来,眼都未眨便揽起无法挣扎的人丢进了中间的火绒毯中。 “谈宗主这是何意?”众宾客都被惊住了,人命到了玄离派的弟子手中竟微薄如柴,只配助燃点火。 “贤侄女你说呢?”说时迟那时快,谈宏放唤出了本命武器焚天锤,金火之力催衍朝裴妙菡砸去。 场面顿时大乱,主宾混战,一片喧嚣。 苏鸢和穆清清想去支援,却被玄离派的弟子拦住。所幸裴妙菡早有准备,莲步一划移形换位躲过了焚天的炎息,玉骨折扇撑开在手中。 “苏剑君,承让了。”古观海阴冷地举锤挡住苏鸢的凌霜剑,宛若毒蛇一般盯向她。 “啧,五个人一起围攻我,你也好意思。”苏鸢不齿地唾了一口,佯装迎击留出破绽,等对方忍不住偷袭时,她剑鞘砸出先拍倒一个,同时往凌霜剑中注入灵息,带着寒霜的剑气被重重一甩宛若凛冬朔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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