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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舒服了?”谨公公拦在面前,一副不许走的架势。 琉璃跺一跺脚:“跟你老人家说实话吧,昨夜里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惹皇上生气了,有些怕见皇上。” “皇上没有生气,昨夜里回来还画画呢,画到夜半才睡。”谨公公笑道。 “果真没有生气?”琉璃不置信问道。 “没有生气,皇上也没空生气。”谨公公道,“今日早朝议的事多,散得晚,下朝后刚喝两口茶,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定国公来了,定国公每回一来,至少两个时辰不走。” 琉璃心中一喜,这么说来,今日不会见到皇上了? 谨公公照例带她进了西室,进去一眼瞧见炕几上放着一幅画。 画中的女子明眸皓齿,双耳挂一对金环,腰身细瘦,身上布满豹纹,美丽野性,艳光逼人。 谨公公看琉璃沉浸在画中,悄悄离开了。 琉璃看一会儿画,目光在旁边架子上寻找,果然有几本《山经》。 她翻开来寻找武罗女神篇,书中所画没有色彩,只有寥寥几笔,又因年代久远,有些模糊,炕几上展开的画则生动传神。 她看一会儿书,谨公公走了进来,笑道:“可以走了,回去吧。” 琉璃合上书放回原处,看一眼几上的画,转身欲走,谨公公说声等等,将画轴卷起,递在她手中笑道:“皇上说,是给你画的。” 琉璃手一颤,将画紧紧握在手中,出了偏门下了石阶,忍不住回头看去。 她想起谨公公所说,皇上昨夜里回来还画画呢,画到夜半才睡。 心里也跟着一颤,两腿竟有些发软,慢吞吞回到坤宁宫,却见秋荣与春芳站在殿外廊下。 春芳看她走得越来越近,伸手拦她一下,嗔道:“皇后娘娘有贵客,怎么不知回避?” “瞧着脸色不太好。”秋荣道,“昨夜里听见你很晚才睡,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头有些发沉。”琉璃捂一下额角。 “回房歇着去吧。”秋荣忙道,“今日就别倒立了,血往上冲,得多难受。” 琉璃应一声是,将汤钵交给旁边立着的小宫女,回房去了。 “那孩子手里拿的什么?”春芳小声问秋荣。 “好像是一幅画。”秋荣笑道,“有时候拿一本书,还有的时候拿一包好吃的。” “好吃的我也吃过。”春芳笑道,“难不成还有盼头?咱们宫里可又空出一个妃位。” “不知道。”秋荣摇头。 春芳切了一声:“我还不知道你?就盼着这丫头能上去,你在宫里也多一座靠山。” 秋荣笑笑:“我有皇后娘娘做靠山就够了。” “咱们倒是想靠呢,皇后娘娘最倚重的是里面那位,几乎言听计从。”春芳撇嘴道。 “对她言听计从,可也离不开咱们呀。”秋荣道,“别想那么多,各司其职就好。” 春芳扭脸向里张望:“今日也不知有什么重要的事,一大早就召见。” 秋荣拉着她走得远些,对她摇摇头:“不该知道的,咱们不用知道。” 殿内皇后红着眼圈:“mama,我就是觉得委屈。” “不过是个公主,养着反而累赘。”阎mama道,“依奴婢看啊,皇后娘娘得将心思搁在为皇上绵延子嗣上。” 皇后说个我字,又红了眼圈。 “不是说你。”阎mama拍拍她手:“是让皇上多宠幸后宫,那么多妃子美人,甭管那一个生下皇子,你都是嫡母。” “近来不知怎么着,索性不进后宫了,我也无能为力。”皇后无奈道。 “只要他身子没病,办法有的是。”阎mama一笑,“后宫这些旧人厌烦了,纳新的就是。” “mama府上那位美人如何了?”皇后忙问。 阎mama得意笑道:“天生尤物,不知得迷死多少男人。” “皇上跟其他男子不一样。”皇后摇头。 “不一样也是男人。”阎mama笑道,“你设法让她进宫就是,只要进了宫,很快就能有好消息。” “那我可就等着了。”皇后依然愁苦。 “空出的那个妃位,也得尽快补上。”阎mama道,“就剩三年了,在这三年之内,皇上子嗣越多越好。” “就剩三年是何意?”皇后不解问道。 阎mama声音压得很低,几乎贴着皇后耳朵说道:“有一位高人看过了皇上的生辰八字,说是此人注定短寿,年不过三十二。” 皇后张大了嘴,半晌咽下一口唾沫,摇头道:“不会……” “怎么不会?”阎mama道,“他的母妃生来体弱,没活过三十。他和他的母妃一样,在娘胎里就有病,从小到大一直病病歪歪,后来好像是吃了西域来的圣药,才一日好似一日,可圣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只能延命不能长寿。” 皇后又说一声可是,阎mama打断她:“你仔细想想,你们刚成亲那会儿,他是什么模样,如今又是什么模样,是一个人吗?” “那会儿的皇上俊秀飘逸,这些年总是脸色苍白,身子也瘦了很多……”皇后啊得一声捂了嘴,“这么一想,确实变了个人似的。” “不到三十的人,正该健旺呢,他却如此模样,分明是耗了本元,一副枯竭衰弱之相。”阎mama道。 皇后落下泪来:“那我岂不是早早的就要做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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