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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瑛看向琉璃,琉璃呆呆站着,两眼一眨不眨盯着不远处的男子。 “燕师父。”玉瑛唤了一声。 男子转身看了过来,肤色黝黑,长眉深眼高鼻,薄唇紧抿,一脸得冷峻。 “师兄。”琉璃喊了一声,飞奔过去纵身扑进怀中,又喊一声师兄,已是泪如雨下。 师兄一手环着她,一手轻抚她的头发,声音低哑得唤她:“琉璃,琉璃……” “师兄。”琉璃抬头看着他,满脸都是泪水,“师兄,你怎么会在太师府?” “封九枭一直扬言要杀你,我在长安郡听到他在卢氏县被人诛杀,急忙赶了过去,探听是谁领了封九枭的赏银,探听着追踪到卢氏县驿馆,那驿丞守口如瓶,他的婆娘跟我透露了一些消息,说是见过三位宫里来的女子,其中一位叫做琉璃,本来说要到边城,不知为何又连夜回了京城,我跟着赶到了京城。 此地的一位镖师是我的老友,我找到他的家中求他帮忙,他说正好太师府要聘一位武学师父,就托人将我举荐到了太师府上,他告诉我,太师是皇帝的老师,太师的女儿是皇帝的妃子,这是他能想到的最接近皇宫的地方。”师兄低声说着话,双眸中也有泪光闪动。 “师兄,你当初怎么那么狠心?一个人骑着马就走。”琉璃靠着他,“你是在怨我吗?母亲将我许配给师弟的时候,我没有说话,你在怨我,是不是?” “我没有怨你。”师兄低声道,“一边是你,一边是阿弥,我不知道该如何取舍,我只想暂时离开。” “我呢?你离开的时候,可想过我?”琉璃哭着质问。 “阿弥不会伤害你的,也不会强迫你。”师兄叹息,“我没想到,你会带人追来。” “母亲的遗命是让你做白沙洲的首领,你为何放任阿弥夺走首领之位?”琉璃问道。 “阿弥从未离开过白沙洲,他离开白沙洲活不下去。”师兄道,“我打小跟着师父四处闯荡,到那儿都能活得很好。” “师兄,无论作何打算,我们三个应该一起商量才是。”琉璃哭道,“阿弥忙着抢夺首领之位,师兄说走就走,你们两个谁又问过我的想法?” “我后悔了。”师兄看着她,“我又回到了白沙洲,才知道你带人追我去了,我在三州四处打听,找到边城的时候,遇见了大勇,大勇说你被镇国公送走了,至于送往何处,他们多方打探,一直没有确切的消息,我还见到了几位跟着你入关的头领,让他们请求镇国公,派人去往白沙洲与阿弥交涉,带回他们的家人,日后安心在镇国公军中当差,与白沙洲彻底了断,他们答应了,我随后到了长安郡,在一家镖局中做了镖师,一边走镖一边找你。” “师兄,镇国公将我送进了皇宫,送到了金朝皇帝面前,皇帝说父亲对他有恩,留我在宫中保护我,我被派到皇后面前当差,每日没什么事,也没受过什么苦,我一直想出宫去找你,皇帝说有人在追杀我,不许我走,我想逃离,可宫中戒备森严,好不容易离开宫中逃出京城,到了卢氏县,听说皇帝病重,快要没命了,我就骑快马赶了回来。”琉璃缓声说道。 “我与他两情相悦,在我眼里,他不是金朝皇帝,他只是一个我喜欢的男子,他也不把我当做女匪,他一直默默得呵护着我纵容着我。”琉璃抬头看着师兄,郑重说道,“师兄,我喜欢他,我想和他在一起。” “你我本就是兄妹之情,成亲实在勉强,我在长安郡也有了喜欢的姑娘,只是没找到你之前,我无法给她任何承诺。” 师兄的身子与她分开些,两手握住她肩头,“琉璃,你我既各自有了心上人,我们的婚约,就此解除,回头我再到师父坟前,向他老人家请罪。” 琉璃眼泪流得更急,泪眼涟涟看着师兄,哽咽说道:“兄妹之情也好,男女之情也罢,我一直以为,一辈子都会和师兄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分开。” 师兄拿出汗巾为她擦拭着眼泪,低声说道:“别哭了,都多大的姑娘了,还哭鼻子。” 琉璃扑向师兄怀中,放声大哭,“我不想离开你,不想离开白沙洲,我们回去吧,阿弥不听话,你就狠狠得教训他,教训到他听话为止,然后我们三个还像以前那样在一起。”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师兄笑笑,“meimei大了,总是要出嫁的。” “我不要出嫁,师兄,也许我没有那么喜欢他,他是皇帝,不得自由,我也跟着他不得自由,他有皇后贵妃好几个妃子美人还有两个孩子,我为何要遇见他,为何要喜欢上他?”琉璃哭道,“我不想喜欢他,我要和师兄在一起,和师兄一生一世一双人。” “那我喜欢的姑娘怎么办?”师兄看着她。 琉璃靠着他痛哭:“我不管,师兄,你带着我回白沙洲去,只要回到白沙洲,我就会慢慢忘了他。” “回不去了。”师兄轻拍着她的后背,“再也回不去了。” 琉璃哭了很久,平静下来时,师兄的胸前已是一片濡湿。 “师兄。”她低着头绞着手,“我太丢人了,你别在心里笑话我。” “我没有笑话你。”师兄道,“我习惯了,你打小就这样,经常哭哭啼啼。” “我才没有。”琉璃跺脚道,“母亲常说我说铁石心肠,自打断奶后就没见过我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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