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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一听,面露诧异,忙问:“母后,这是哪里听来的消息,实在太过荒谬!” 太后脸色不悦,瞪了皇上一眼道:“你且别问,只是尽快为叶潜赐婚便是。” 于是这一日,叶潜忽被皇上急召,开始并未多他想,可是谁知一进御书房,天子若有所思地望着他半响,随后忽然开口道:“叶潜,你年已二十有一,确实也该成亲了。大学有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若是连家小都无,又怎么去替朕匡扶社稷,扫平四海呢!” 叶潜一听,心中不解,忙问:“皇上,末将——” 谁知道皇上却一摆手,以着不容置喙的语气道:“朕明你择日于怀柔郡主完婚。” 叶潜皱眉,上前一步,跪倒在地,沉声道:“皇上,末将无法接旨!” 皇上一听,面上不悦,恼道:“叶潜,你竟然敢抗旨!” 叶潜抱拳,坚定地道:“请皇上处罚便是。” 皇上看了叶潜一眼,目光深沉地道:“你不必着急抗旨,先回去面壁思过几日,再做决定不迟!” 回到家中,叶潜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之前一向对自己袒护有加的皇上忽然下了这么一道圣旨? 而就在他皱眉沉思时,忽然听到外厅有吵闹喧哗之声,随后便听到周围侍卫的喝斥声,还有秋娘的痛呼声。叶潜忙推开窗向外看去,却只见怀柔郡主风风火火,眉染急怒,正悲怒交加地立在自己的庭院中。而在她身边,秋娘狼狈地摔倒一旁,府中管家正急忙搀扶。 怀柔郡主见了叶潜,咬唇凝视了他片刻,终于开口道:“叶潜,你为何不愿意娶我?” 叶潜见她如此,心中却是越发反感。 其实细细看其眉眼,这个怀柔郡主倒是和朝阳公主像了那么三四分,可是略相似的相貌不同的人和性格,这反而让他更生不快之心。他如今虽已贵为远征侯,可是无论是下人侍卫还是普通百姓,从来都是和颜悦色,可是对这个公主,却是从来不假辞色的。当下他厌倦地皱了下眉,冷笑一声道:“我不愿意娶你,所以你就使了法子逼着皇上赐婚吗?” 怀柔郡主高傲地仰起头:“叶潜,你好大的胆子,难道还真得要抗旨不尊吗?” 叶潜却不再看她,只是径自推开走出,来到秋娘身边,伸出大手扶她起来。 秋娘因为阻拦了怀柔郡主,而被其野蛮地推倒在地,摔得好生狼狈,恍惚间却见叶潜有力的大手伸来,心中颇为感动,忙伸出手去牵。 可是怀柔郡主见了这般情景,却是眼中冒火,上前一步,伸腿就要踹,嘴里恨声道:“你不愿意娶我,却原来心仪一个贱奴吗?” 叶潜听到这话,猛地回身,冰冷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怀柔郡主,凛冽的气势使得怀柔郡主一愣,倒是望了下脚,只呆呆地后退了一步。 叶潜握了握拳,收回目光,低头将身旁的秋娘拉起,淡漠而疏远地道:“叶潜今日虽封侯拜将,可是往日也不过是如同秋娘一般的贱奴罢了,使得难以匹配高贵的郡主,还请郡主休要纠缠。” 怀柔郡主瞪大双眼,怔怔地望着叶潜,良久那晶莹的大眼里慢慢渗透出泪来:“你,你明知道我不是说你的,为何却这么说?我等了你三年,却只换的你如此冷漠相待吗?” 叶潜见秋娘腿上有擦伤,便道:“回房去,让侍女帮你擦药。” 秋娘这几年一直在叶潜身边尽心服侍,但何时得过叶潜如此细心对待,当下越发感激不已,含泪道:“我没事的,将军。” 可是这个神情看在怀柔郡主眼中,却是两情相悦的样子,她那眼泪终于噼里啪啦地落下来,拖着哭腔道:“你不愿意娶我,是不是你心里竟然已经有了别人的?” 叶潜不耐烦地道:“是。我心里有别人,一直都有,从未忘记过。除了她,我不会娶任何人的。” 怀柔郡主听在耳中,看看叶潜,再看看秋娘,终于跺脚,恨声道:“你以为你会得偿所愿吗?我告诉你,叶潜,你休想!我绝对不会让你如愿的!”说完这个,她用袖子一抹眼泪,撒腿跑走了。 秋娘从旁默默地凝视着叶潜,却见他脸色冷硬地望着不知名的方向。忽然间,她想起了几年前,他在梦中时所叫着的名字。 总以为不过是梦话罢了,总以为不过是巧合,如今方知,实在是大错特错。 这几日叶潜也不曾上朝,也不曾去秋林苑练兵,只一心闷在家里,如皇上所言闭门思过。这一日,忽接到宫中来报,说是小太子和小侯爷要练武,怎地不见师父来传授武艺呢? 叶潜想起那两个小娃儿偷jian耍滑的样子,知道他们哪里是想练武,说不得又想了什么鬼主意罢了。不过这两个徒儿有请,他便也没推辞,径自上马直奔宫中而来。 等到了长寿殿,见到两个小娃儿,只见他们乖巧地站在那里,正等着自己呢。 阿狸先上前一步,两只小肥手抱成拳,颇有模样地道:“师父,今日我和煦儿听老太监说故事,知道原来做徒儿的都要给师父敬茶的,所以今日便备下薄茶,请师父笑纳。” 叶潜皱眉:“这倒不必,你们一个贵为太子,国之储君,一个贵为侯爷,国之外甥,这个可以免了。” 阿狸却笑得两眼贼亮:“不可免,不可免,一定要的。” 煦儿从旁道:“阿狸说得是,这个是不能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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