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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柳音刚出去不久,便着急折返而回。 她面上又喜又急,声音雀跃:“殿下,胜了,大军胜了!” 屋内两人身子一振,还未反应过来,高柳音乐不可支地推门进来。 阿照有些讷住,那颗悬着的心一下子落地,急忙确认:“姨母说的可当真……” 高柳音一双眸蓄满笑意,缓缓道:“我阿兄今日入宫,得了消息特地命人来报,芜山一战大胜,陆靖提前在芜山四角部署了一小队人马,还在各处都埋了捕兽夹,只身诱敌深入,喀族的军队只顾追击,丝毫没预料到,中了埋伏,眼下全军覆没,落荒而逃,正半撤回南边。” 话音入耳,阿照面色松滞,想起一开始陆靖被围困的消息,不禁道:“好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 苏羡骤然敛了下眸,急忙提裙出去,喊道:“杜玄,快……你立刻出城,去将人拦下!” ———— 转眼间,天幕昏沉,暮色发凉,苏羡不时看向楹窗外,面露焦急。 阿照看在眼中,总觉得阿姐与那位随郎君之间定是有些什么。 须臾,杜玄蹬着急步进屋,苏羡纤睫轻抬,一颗心似要跳出嗓子眼:“怎么样,人可给我拦下了?” 杜玄掀袍半跪在地上,喉间吞了吞,回道:“主子,那位随郎君不听劝,执意要回大绥调兵。” “什么?”苏羡诧然。 杜玄顿了顿,额上迭汗:“他只说,这是他欠公主的,他会助大魏一臂之力,清除喀族。” 苏羡整个人愣住,大脑一片空白,背脊跟着无力的靠在塌几上。 她冷静下来后,开始暗自懊恼,都怪自己太冲动了,怎就急得慌不择路……去做了那样的事! 危难关头,各取所需也就罢了,现下既无事,她本想将人拦回来,至少她不欠他什么,也大可心安理得些,可随祯这番言语诚然是要与她没完。 见苏羡心神慌侊,阿照摆了摆手,示意杜玄退下。 屋内一时静默沉寂,阿照开口道:“阿姐,你莫要再骗我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苏羡被这句话唤回了心神,她抬眸看了眼自家meimei,自己昨日干的那荒唐事,显然不能说与她知,宓儿若是知道,不知得怎么忧心自责。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一脸的疲惫:“宓儿,阿姐累得很,你能不能别问了,让阿姐先睡一觉。” 她的meimei一贯心软,最经不得这般。 窗外微风清琅,打在苏羡身上,吹起她鬓边散乱的几缕发,阿照这才发现,短短几日,苏羡整个人都清瘦了几分。 竹秋见势,搭腔道:“是呀,主子累了好几日,四下奔走,都未曾好好睡一觉。” 阿照听到这,再想多问些什么,也开不了口了。 她喟了一声,吩咐道:“竹秋,去点些安神的香来,阿姐先好好休息,旁的我们往后再说。” ———— 毗邻芜山的城池处,白布裹尸,四下疮痍,未几,一轮骄阳冉起,周遭响起士兵整齐划一的cao练声。 魏军驻扎营帐内,陆靖身着战甲,正垂眸看着手上的兵书。 一位士兵脚步匆急,奔向营帐内,“将军,挂着绥国旌旗的一队人马,朝我们这处赶来了!” “什么?”男人蹙眉,迈步朝外而去。 他喝声:“来者何人!” 战马踏踏声响彻云霄,绥国首将横跨马上,高声道:“绥军,前来支援!” 众士兵闻言面露欣喜,此战艰难凶险,虽已胜了一大半,可后头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更大的危机,眼下来了援助,将喀族驱逐出境,便是易如反掌。 陆靖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头,他可未并收到任何有关绥军支援的消息。 见他迟迟不肯下令让绥军过关,随祯命人递了一块腰牌。 一旁的副将凑近脑袋看一眼,“这是公主府的令牌,莫不是绥军是公主请来的?” 陆靖眼底深不见底,沉默片刻后,下令通行。 随祯翻身下马,被众将士围着走上前去,陆靖抱拳作揖,“不知将军如何称呼?” 随祯回了礼,自报姓名:“随祯,我带了五万精兵,任凭陆将军调遣。” 他来之前,查过陆靖,这般年轻的武状元,谋略自不会差,加之芜山一战,他实在赢得漂亮,让随祯也不由得敬佩。 陆靖抬眸,瞭望起他身后的大军,眸色渐沉。 三日后,大军一路追击喀族军队,陆靖带着一小队骑兵南下,翻山越岭,直击敌军后方,一路斩杀近三万敌军。 喀族接连败退不说,退回境内后,反倒被追着跑,喀族可汗也因仓促起兵,被族人唾骂,甚至引发内部动荡,再后来,一度遣派使臣求和。 经过激战,四下硝烟散尽,陆靖正执剑在各个关口巡视,随祯从营帐中出来,朝他微一颔首。 陆靖向他走近,轻道:“随将军这一战辛苦了,喀族议和的文书已上报朝廷,想来过几日我们便能班师回朝了。” 随祯笑了笑,“陆将军客气了,若非陆将军用兵果敢,此战恐也没有这么顺利。” 这短短几日,他见识到了这位年轻将军的文武勇谋,心中越发泛起惜才之情。 两人正说着话,一阵风卷起陆靖的衣袂,衣袍上的隐约有血渍透出,随祯皱了皱眉:“将军肩上的伤裂开了,我去唤军医来……” --